忽然听得一阵凛冽的琴声入耳,宛若清泉石上流,又仿佛是冷月照孤窗,四遭为之一震,忽然间寂静下来。
朱元璋眯着眼去看,就见舞台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窈窕婀娜的身影。
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庞,只能瞧见她寒冬腊月里穿的单薄,裸露着手臂和腰间的大片肌肤,身上丝带翩飞,宛若敦煌壁画上的飞天,美艳不可方物。
且这样冷的天气里,她竟然是赤着脚的,两只脚踝上各戴着几只铃铛,伴随着她翩翩起舞的动作,那铃铛随之发出阵阵悦耳的轻响。
朱元璋:“?”
朱元璋问解侍郎:“外边世界发展的这么快吗?!”
知道他大儿媳妇跟七儿媳妇在想法子废除缠足,但光天化日之下搞这个,也矫枉过正了吧?
解侍郎哪儿知道这个啊,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刘彻反倒很看得开,主动说:“嗐,老朱啊,这可就是你太保守啦!”
他说:“与民同乐嘛,一年一度的日子,光着脚跳个舞,大家高兴一下怎么啦?上巳节还要水边沐浴呢!”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行,你有理。”
这时候就听坐在旁边的富态中年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好像只是个开始,慢慢的,其余人好像也刚被激活似的,纷纷倒抽起凉气来。
朱元璋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要给他们抽暖和了。
左右看看,揪住那富态中年人道:“怎么回事?!”
那富态中年人面有惊色:“你,你没认出来?”
没等朱元璋言语,他就自行给出了答案:“是了是了,尊驾瞧着面生,大抵并不是盛州城的人,也难怪不认识了。”
朱元璋拔出腰间匕首,抵在他小腹上,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富态中年人:“……!”
富态中年人大惊失色,赶忙抬手:“老兄你冷静啊!”
又忙不迭道:“那台上跳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本州知府的夫人啊!”
朱元璋:“……”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刘彻:“……”
刘彻惊住了:“该说不说,有些时候,还是该保守点的。”
嬴政都给炸出来了:“知府算是本地的最高长官了,他的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嗯?穿成这样,光着脚献舞?!”
李元达挠了挠头:“兄弟们这好像挺炸裂……”
李世民沉默了几瞬,才说:“自信点兄弟,把好像去掉吧!”
朱元璋手里边那把匕首往前推了推,又问了一遍——他宁可相信是这人在撒谎:“再说一次,那是谁?”
富态中年人满头大汗:“老兄,那真是知府夫人,要说认错,也不能就我一个人认错不是?!”
朱元璋:“前知府被问罪去官,他女人沦落到这种境地了?”
富态中年人结结巴巴道:“是,是现任知府的夫人啊……”
朱元璋眉头紧锁,吩咐解侍郎:“去细查此事!”
他怀疑这位知府是不是新来乍到,遭到了本地官员的集体霸凌。
这才会使得其夫人沦落到如此……
却听旁边那富态中年人叹息道:“虽然也知道他们夫妻不睦,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到这种地步啊!”
朱元璋看了过去;“什么?”
富态中年人被他那双虎狼似的眼睛盯着,便不由得抖了一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说了原委:“其实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
“我听说啊,苏知府之所以会娶苏夫人为妻,是因为苏夫人同他的心上人生的一模一样,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他不止一次的公开宣称,苏夫人不配与那位姑娘相提并论,甚至还在同僚应酬的时候,让苏夫人去弹琴献舞……”
这都是家伎才会做的差事,让正经的夫人去做,堪称是极大的羞辱了。
谢宇宁握住佩刀,头一个拍案而起:“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居然也配为人!”
他看向朱元璋。
但凡皇爷给个明示,他分分钟就能去把人砍了。
解侍郎反倒劝他:“别急,事不可尽信,总得听了两边的说辞才行。”
朱元璋两眼放空。
连嘴皮子最6的刘彻都处于一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因为事情太过于炸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状态。
好一会儿过去,他才找回了状态:“这个苏知府没事吧?!”
“那是你老婆啊,你明媒正娶的老婆——你让她像个家伎一样出来唱歌跳舞,供人取乐,跟你自己光着屁股转圈儿丢人有什么区别?”
李世民更搞不懂:“之所以娶她,不就是因为她跟他的心上人很像?那他还让跟自己心上人很像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尊严全无?!”
李世民扪心自问,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跟观音婢很像,就立她为皇后,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一个跟观音婢十分相像的女人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做这种献舞献唱的勾当!
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的观音婢也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了,人家姑娘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