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举重若轻的料理掉朝政, 快刀斩乱麻将先帝薨逝之后的那一页乱象掀过,正式下令迁昌华长公主于先帝陵墓守孝终身之后,他心里便隐隐有了某种了悟。
再度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听见周围侍从对自己的称呼重新又变成了“太子殿下”, 脸上也不曾显露任何异色。
在这边的世界线上,云葳已经于卫国成事,公孙仪也已经奔赴如白绢故事一般,由长公主辅政的齐国去搅弄风云了。
每隔半月, 他的书信便会自齐国的国都发回,信上讲述他已经成功的游说了数个齐国的政要人物, 合连纵横, 必要的时候猝然一击,则齐国上层势力坍塌大半,齐国必将不战而败。
而与此同时,郑国的名将卫钊率部归降, 宫廷之内卫皇后猝然发难, 软禁郑国天子,无血开城的消息也传回了周国国都。
嬴政看过这奏疏, 只是微微一笑, 继而便下令兑现从前对门客和幕僚们所做出的承诺——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得一国者, 封万户侯!
而这消息到了公孙仪的耳朵里, 也激得后者愈发心痒难耐。
待到嬴政再度收到他的来信时,就见对方在汇报公务结束之后, 于信的末尾,言辞恳切的提出了央求:
太子殿下,如今臣功业未继, 不敢贸然有所恳求,只是有一事牵肠挂肚,实在令人寝食难安……
他语气悲愤又凄楚的讲述了那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黄谣,郑重其事的阐述了自己的痛苦之后,放低身段恳求嬴政——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些晦气东西给禁掉啊?
不能让功臣在外流血,回家流泪啊!
公孙仪并不知道这些丰功伟绩都是周帝的手笔,还当自己是被旧贵族们报复了,故而才有此一问。
嬴政倒是知道内情,自己每到一个世界也都会被谣言创一遍,对于公孙仪的反应,倒是有些感同身受。
此时周帝当政,没杀公孙仪已经不错了,还帮他辟谣?
想都别想!
不过等到了嬴政当政之时,料想便是小菜一碟了。
故而嬴政便在好笑之余,提笔回信。
你只管好生办事,你我君臣相得,我必不负你。
公孙仪远在齐国国都,见到书信之后,却是感激涕零,泪如雨下,暗暗发誓要为太子殿下呕心沥血,成就大业。
如是又过了段时间,终于有齐国的消息传了过来。
严家兄弟跟张良打外边儿一起进来,脸上的神色都相当的微妙。
嬴政微露疑惑:“出什么事了?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张良迟疑着道:“太子殿下,公孙先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猝然发作之下,齐国的国都都被他搅成了一锅粥……”
嬴政不解的挑了下眉:“这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只是……”
严肃迟疑着道:“殿下知道此事齐国乃是长公主辅政,少主登基吧?”
嬴政道:“自然知道,这怎么了?”
面前的三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最后还是严格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文书,双手呈到了嬴政面前,支支吾吾道:“殿下还是自己看吧,这些个话,实在叫人出口不得……”
嬴政心下疑惑之情愈发深了,接过来展开一看,赫然是——
世人皆知,齐国长公主豢养男宠,荒淫无道……
没注意到身后的那只小狼狗……
红着眼睛,掐腰……
命都给你……
嬴政:“……”
啊!
朕的眼睛!!!
朕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突然间开车创朕?!
手指一松,那薄薄的一页纸随之滑落到了地上。
空间里被这雷同文案惊住的其余人:“……”
刘彻迟疑着道:“公孙仪……有点东西。而且东西有点多了。”
又缄默了很久之后,朱元璋才同样迟疑着说了句:“老铁们,这的确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嬴政:“……”
其余人:“……”
又是好半晌过去,刘彻忽然犹豫着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到的这些世界,都是公孙仪这样的纵横家杜撰的故事啊?”
嬴政:“……”
其余人:“……”
啊这。
这种离谱又有点符合逻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张良三人早就看过这个公孙仪操刀杜撰出来的文案,且被创的不轻,见太子殿下同样被创,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在心里忍不住会想——公孙先生真不愧是纵横家啊!
这么辣眼的东西都能编造出来,实在不能不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啊!
张良弯下腰将方才嬴政手指一松落到地上的那张文书捡起,折叠一下正准备将其收起的时候,冷不防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将其接过之后,三两下将其撕碎扬了。
张良微微有些错愕的望了过去,正看见年轻太子端肃持重、面无表情的面庞。
回到书房,先前公孙仪从齐国发来的书信还留在案上,书信末尾的泣血诉求仍且历历在目。
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