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新一年的起始,承载着人们对新一年有个美好起点的愿望。 可是一大早被从温暖舒适的被窝中叫出来去查案子,楚渺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的新年第一天和“美好”这个词并不沾边。 因为一晚上没有睡,楚渺渺的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精神不济,瞌睡折磨得她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等到了蔡府门前要下马时,她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好魏祯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随行的其他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少年可真是得太子殿下的青睐啊。 “虽然已经是新年,但寒气未消,这么冷的天气都不能让你清醒过来吗?” 魏祯微蹙着眉头,似乎对办事态度不积极的楚渺渺略有不满。 楚渺渺无奈道:“我一宿没合过眼啊殿下。还有,您能不能先松手让我站起来?这个样子真的有点丢脸。” 方才魏祯是将她拦腰抱住夹在身侧,她此时还保持着身躯弯折的状态,这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没装满的麻袋一样。再说下个马都能如此不谨慎差点面朝地栽下去,作为一个自认为驰骋马球场的老手,这事儿是有点丢人了。 魏祯这才将手从楚渺渺的腰间移开,之后将双手背在身后,又恢复了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姿态。他向前来接引的蔡府管家淡漠地点头,随之抬脚跨进了蔡府。 太子左卫留在了府外警戒,左卫率赵勇则跟随在魏祯身边近身保护。探视重伤的病人不适合太多人一起打扰,故而魏祯只带了京兆府尹曹靖元和楚渺渺向后院走去,吩咐赵勇去寻昨夜负责保护蔡杉的侍卫询问情况。 绕过高大的影壁,几人一路向后院内室走去。走在雕梁画栋之下,穿过曲折的游廊,经过雅致的假山石景,最后停在了蔡杉的居室门前。 因为自己也在京郊购置了一套庄园,正想着年节后要请工匠重新修缮那园子,所以楚渺渺对蔡府的庭院建筑多看了几眼,连连在心中赞叹这宅子建得一点都不比楚王府差。尤其是楚氏先祖乃是戎马出身,在宅院修建设计上品味是差了一点。虽然之后对那王府宅院做了些修缮,但整体上比蔡府是少了几分雅致。 楚渺渺都忍不住想和蔡杉打听一下他们府上的工匠是哪位高人,她也想请去好好装饰一下那京郊的新宅子。 对蔡府上心的并非只有楚渺渺一人,魏祯也在细细观察。这一路走来,他的唇角始终浮着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冷笑。 蔡杉可真是有钱啊。 能在地价颇高的京城中置办这么一所占地广阔的大宅院,庭院的装饰典雅精巧,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的。这么一套宅子下来,没有个将近上万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地方节度乃是朝廷肱骨重臣,俸禄虽然不少,但也很难买下这个位置不错的大宅院。而且这宅子的规格显然已经超出了臣子的规制,简直与亲王府无异。若是圣人想要追究下来,扣个僭越的名头就足以令蔡杉从云层跌落,变为泥地里的阶下囚。 进到了内室之中,魏祯等人同代表圣人前来探望的豫王打了个照面。 “皇叔。” “下官见过豫王殿下。” “见过豫王殿下。” 豫王受了三人的礼,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楚渺渺的身上。太子身边的这个小少年看着有点面熟啊。 床上的蔡杉见太子殿下亲临,赶忙要起身拜会。魏祯忙免了他的礼,让他静躺着莫动。 看着太子殿下和豫王,蔡杉几乎要落下泪来,张口说道:“微臣感念二位殿下的关心,感激圣人的关怀。” “蔡大人,昨夜遇袭的情形,您还记得吗?”魏祯也不多做虚伪客套之辞,直奔主题。 回想起昨夜的惊险,蔡杉长叹一声:“真是无妄之灾!微臣为官多年,自认勤恳谨慎,平日里也不曾与什么人有过龃龉仇怨,不知是何人会下此毒手,差点要了微臣的命啊!” 不仅知道凶手是谁甚至还庇护凶手的豫王殿下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真是无耻之徒,手上沾了多少人命甚至谋害朝廷命官的蛀虫竟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 “昨夜那刺客来得突然,气势汹汹且武艺高强。微臣身边的侍卫几乎不能抵挡,他手持匕首直冲微臣而来,动作迅疾。说来惭愧,微臣虽是武将,却也难敌其手故而重伤至此。” “那刺客有什么特征吗?”魏祯问。 蔡杉沉吟回想了一番,犹疑着说道:“昨夜有烟花照明,微臣隐约瞧着那好像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瞧身法可能是个江湖人。” 魏祯点头记下,一旁的豫王出言安抚了蔡杉几句后就带着魏祯离开了。魏祯原本还想再问问昨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