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妃两手做了个错位的动作,口中发出“咔嚓”的声音,接着说道,“他的手就能折断了。” 豫王妃的话像是点醒了豫王,只见豫王惊讶地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阿祾对程梓……?” “具体什么感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两个人对阿祾来讲是能放下戒备心的特殊存在。”豫王妃相当自信地说道,“一个是江映月,一个就是程梓。” 这个消息似乎对豫王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咬牙道:“总之,做我女婿,程梓那小子还不够格。” 豫王妃听了默不作声,只暗暗挑起眉毛。要是说够格做豫王府的女婿,那放眼全国也寻不到能与阿祾相配的青年才俊。 莫名其妙被母亲拉出来的魏祉听不懂父母间的对话只顾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刚才听到姐姐说要掰断阿梓哥哥的手指头时,魏祉突然间响起了这段对话,便和魏祾程梓二人学了起来。 听到豫王不喜欢程梓做女婿时,魏祾轻轻哼了一声:“父王想得也太多了。” 其实这句话只是魏祾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口吐槽的,但落在程梓的耳中则多了一分不一样的感觉。他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失落,生怕被人看出不妥来。 是啊,阿祾是在圣人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尊贵郡主,他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凭什么做豫王府的女婿?能与阿祾有一段青梅竹马的缘分就已经上天的施舍了。 上天对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公? “阿梓哥哥,你为什么会受伤啊?”魏祉忽闪着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大咧咧地问程梓。 可程梓还没来得及张口回答,就听魏祾淡淡道:“去告诉姑祖母程梓醒了,再去厨房端些热食过来。” “哦。”姐姐发话,魏祉无有不应的。乖巧地就从床边爬起来,一溜儿小跑着离开了。 屋室之内就只剩下了魏祾、程梓两人和一阵沉默。 良久,程梓才又艰涩地开口:“你们知道了?” 故意别开视线看向别处的魏祾轻轻地“嗯”了一声。 “师父……全都说了?” “说了多年前惠县的赈灾银贪墨案和害你全家的幕后指使者是维州节度使蔡杉。” 魏祾的身影冷然平静,可程梓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恨意,堵在胸口令他难以喘息。 “我、我真的是……再也无法忍受了……” 少年干涩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泪意。 “他们贪墨了赈灾款,却把罪名全都扣在那时身为惠县知县的父亲身上。为了让父亲彻底背下这口黑锅,他们伪造了父亲畏罪自杀的假象,将县衙内的所有人赶尽杀绝,最后用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却留下了一封认罪的遗书。”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少年回想起这段往事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热泪顺着面颊滚滚而下:“整整十二年了,我竟然还不能为父母报仇雪恨,为在那个晚上无辜被杀的人们报仇……” 当林淇得知程梓醒来的消息急急赶到屋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魏祾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搭在了程梓的脸上,紧接着用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说道:“不仅没能报仇,还给人添了大麻烦。” 躲在门口观察的林淇闻言不禁在心中感叹:她这外孙女真是空长了副好样貌,说起话来像刀子一样伤人。 正想用帕子擦一擦眼泪的程梓动作一顿,突然就想放声大哭了。 “但是没有关系。”魏祾继续说,“以前是姑祖母陪着你去查这些事情,现在有我们来帮你,一定能让那些黑了心的恶人认罪伏诛。” 少女的声音不大,语气淡然,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般的坚定,像是作出了绝不改变的承诺,许下了绝不更改的誓言。 明明瞧不见少女的面容,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听见她说出的话语,程梓就已经被深深打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一样。 躲在门口的林淇轻轻弯起唇角,随即转身离开。 看来有阿祾在,她或许不用那般担心程梓会走入歧途了。 * 维州节度使蔡杉夜里遇刺的地点已经被太子左卫封锁了起来,魏祯带着京兆府的人一同勘察现场。 在这些人中,有一稍矮的清俊少年看起来颇有不同。别人都是在认真分析这条路线,讨论刺客可能在什么地点设伏,只有这少年打着呵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虽然这种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有些令人恼火,但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这可是太子殿下带来的人,谁得罪得起啊! 就在众人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少年又打了个大大的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