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楚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信修说得对,如今把事情变得复杂害他们父子俩不得不谨小慎微的罪魁祸首非楚渺渺莫属。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得罪了哪路神仙,如今竟生了这么个女儿来祸害他。 “王爷也不必如此生气,郡主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您就多包涵她吧。”周姨娘柔柔地说道。 楚王从鼻孔中冷哼了一声:“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还小?根本就是王妃没有好好管教她才让她长成了这样的性子。亏她还是出身于名门世家,教出来这么一个疯丫头!” 周姨娘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朝廷的关注点还放在他们身上,还有个时不时邀请他们品茗赏画,实则是变相监视他们动向的烦人知州,害得他们这半年来处处谨慎,生怕被人抓了把柄。 闭目享受着周姨娘按揉的楚王默然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目道:“今年圣人召各地节度使回京述职,听说襄州节度使也没有进京?” “是,爹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楚王没再做声,而是在心中默默盘算起来。 除夕那日,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就连向来沉闷肃然的宫禁之中也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这一日,宫中也举办了盛大的夜宴,一是为远道而来的节度重臣们接风洗尘,一是显示天家恩赐,与臣子们共度新年。 原先空阔的清元殿中左右各安排了三列座位,正中摆着一大两小三张桌案。最正中坐着的圣人,太后与皇后分坐两边。 自皇后下首起,也就是左边的第一个位置则是属于太子殿下。从他往下依次是被从封地召回的肃王与怀王以及几位朝中重臣,对面右边的位置则是几位从地方远道而来的各位节度使。 虽然本该接受皇帝征召入京的楚王缩在平州不肯出面,但楚沧浪兄妹到底是代表楚王入京的,便也出席了此次宴席,坐在了右侧最末的位置上。 楚家人都对这个不怎么起眼的位置表示很满意。 当宫中的伶人们配合着悦耳动听的奏乐翩翩起舞时,魏祯的目光透过移动的舞女间的空隙从那些重臣要员的面上一一扫过。等他的目光慢慢移动到最后一个正自顾自吃东西的楚渺渺身上时,每间隐隐浮现出几条浅纹。 数目不对。 永朝如今分有十二州,后根据每个地域的具体情况设置了五位节度使。分别是延州节度使郑武,豫州节度使陈庭,襄州节度使袁振,维州节度使蔡杉,梧州节度使施旭。 前些日子入京后修整好的节度使们分别入宫面圣,魏祯也在场。那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今夜宴席上一瞧才发现只有四位。 襄州节度使袁振没有入京。 他为什么没有入京?圣人清楚这件事情吗?他不入京难道也是怀得和楚王一样的心思吗? 当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从魏祯的脑海里飞速而过时,身边响起了肃王的声音。 “皇兄,你我兄弟二人也有一年未见了,弟弟在这里敬兄长一杯。” “哎,二皇兄这话说得好像大哥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一样。”一旁的怀王听见了也举起酒杯来凑趣道,“大哥,弟弟也敬你一杯。” 一个称呼“二皇兄”,一个称呼“大哥”,在称呼上就体现出了怀王心中的亲疏远近。肃王心里默骂了一声“马屁精”,面上也还维持着和善的笑容。 魏祯也举起酒杯,对着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弟弟笑着说:“多谢二位弟弟的挂念。如今你们回了京城,我们兄弟三人也可以时常见面了。” 肃王与怀王皆是笑得灿然,然而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 当年一确定魏祯为太子后,册封典礼一结束他们二人就被打发去了封地。说的好听是要他们去体察民情,实际就是将他们无情地踢出局去。 同样是经过一轮又一轮淘汰而留在宫中的嗣子,凭什么他魏祯就能被封为太子,而他们就只能去封地做一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 这一回被圣人征召入京,他们一定要把握机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边肃王和怀王各有盘算,魏祯的思索也没有停下。他不解圣人为何将早已就藩的肃王、怀王召回,难道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圣人不快? 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要继续盯紧这两个不省心的“弟弟”了。 一边欣赏宫中歌舞一边享用美食的楚渺渺的目光无意中被魏祯吸引住了。明明是过年的快乐日子,眼前又是佳肴又是佳人,怎么还能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呢?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在她的印象中魏祯似乎从来就没有过特别高兴的时候。一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