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其妙破坏了好心情的楚渺渺只好悻悻回府,不想她刚踏进王府的大门,母亲身边伺候的大丫头莲月满面严肃地迎了上来。 楚渺渺对那样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当下暗道不妙,转身就跑。 莲月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楚渺渺的衣摆:“郡主若是害怕被王妃责罚,做事前就应三思后行才是。”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拽着楚渺渺往内院走,“现在二公子和周姨娘正在王爷王妃面前哭诉不止呢。” “又告状。”楚渺渺不满地小声嘟囔,“除了会找父王告状还会什么呀,告状精。” 莲月叹气:“郡主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可怎么解释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楚渺渺垂头把玩着系在腰间的丝绦。 莲月看向楚渺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语气也放得柔软了些:“既然知道二公子只会告状,你又何苦招惹他呢?” 楚渺渺将手中的丝绦一甩,默然不语。 永朝平州楚王一是脉自开国起凭借从龙之功受封的异姓王,到如今的楚王已经延续了四代。楚王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二子一女。 嫡长子楚沧浪已受朝廷册封,为楚王世子,如今也已娶妻成家。只是自幼身体羸弱单薄,常年病痛不断,并非是最符合楚王心意的继承人。 因长子体弱,楚王妃对第二个孩子的到来充满了期待,然而事与愿违,这一次诞下的是个女儿,也就是楚渺渺。如今她长到了十七岁的年纪,又被朝廷封为平阳郡主,然而行事举止之间还满是孩子气,时常与周姨娘所出的二公子楚信修争执斗气。 王府后院中最受楚王宠爱的就是周姨娘,故而她生下的二公子楚信修也备受楚王喜爱,结果养成了个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性子,整日里喜欢同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在平州城内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堪称平州一霸。 在这三个孩子中,一个因身体羸弱几乎分走了母亲所有的心力,一个备受父亲的宠爱与重视,只有楚渺渺就像荒原上的野草,无人在意。 既然无人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别人。她就是看楚信修不顺眼,就是看周姨娘总想处处压母妃一头不顺眼,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一下不满有什么问题吗? 楚渺渺这是把自己的思路整理清楚了,可在她那偏心父王眼里看来问题可大极了。 “你平日里在家就处处争强好胜,也就是你二哥不与你计较。你可倒好,不仅不知感恩,竟然还敢找人去殴打信修,世上有你这样不敬兄长的妹妹吗?!” 楚王每说一句话,就有一竹鞭重重地落在楚渺渺的背上,疼得她直咬牙。 正堂大厅之上,冷着一张脸的楚王妃端坐在高椅之上,眼见着女儿受罚也一声不响。 一旁的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楚信修洋洋得意地看着楚渺渺受罚,周姨娘泪流满面,啼哭不止。 周姨娘“扑通”一声跪在了楚渺渺的面前,抓着她的双手泪眼汪汪地祈求道:“郡主,要是您对我们母子有气就对我一个人撒吧,我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妾室,哪怕承受您的愤怒怨恨而死都不足惜。可二公子是您血浓于水的亲兄长啊!” 见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竟这般卑躬屈膝,楚王暴怒,一把拉扯起周姨娘护到自己身后,又是一竹鞭狠狠落了下去。楚渺渺一声闷哼,身形不稳,险些就要栽倒伏地。 楚王妃朱唇紧抿,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看着你庶母这样卑微地求你,你心里很得意是吗?!” 听到这话,楚王妃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火辣辣的痛感自背上传来,疼得楚渺渺心里直抽抽,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尽管这样,她依然不肯乖乖低头,斜睨着周姨娘,道:“要不说您和楚信修是亲母子呢。生母是个出身下九流的戏子,难怪能看上凌烟阁的张娘子死活要纳人家为外室呢。” 楚渺渺的话一出,整个大厅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楚信修顿时慌张了起来,周姨娘也是一愣。楚王妃斜了愣怔在原地的楚王一眼,冷哼了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 楚王气得狠狠剜了楚信修一眼,又是竹鞭一挥:“凌烟阁是你一个王府郡主该去的地方吗!荒唐!” 楚渺渺疼到面目扭曲。 “她一个女孩子去烟花柳巷荒唐,楚信修要纳一个青楼女子做外室就不荒唐了?”王妃淡淡开口,“也是,他老子都能干出气死母亲硬纳一个戏子进门的事来,儿子只是想纳个外室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王妃的话句句都戳在楚王的心窝子上,气得他手中的鞭子调换了个方向指着楚信修点啊点的:“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费尽心思给你定下了世家大族的贵女为妻,眼见着新妇就要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