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纠缠蒸腾,发出裂响。 “可我都信了,你把名字还给我,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办?把我随手扔到哪?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等到我在协议上签字才肯跟我见面?” “没有那一天,我活着就不可能,婚前协议都是骗你,从你靠近我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让你走出我身边!”那双眼黑沉冷郁,将人骨头都不剩的侵嗜,他攥她手摁在自己跳动的心窝,咬她颤着的唇问,“还是我给你刀,你握着我手捅进来,最简单直接。” 姜时念奇怪,人哪来这么多的眼泪,要把心挖出来给谁看一样,在她眼窝里泛滥地涌,已经说不清酸疼还是激荡,只是自己的人生随他剜进身体的那些话,混乱地在眼前走马观花。 她在孤儿院跌撞生存,被蒋勋欺辱,大冬天反复被推进水池,瑟瑟发抖蜷到深夜,落下.体弱容易风寒高烧的病根。 她进了姜家,被恶毒言语一天天揪扯着长大,活在另一个人虚假的壳里,看不清自己在哪。 她以为自己孤独跑在茫茫黑夜,可迷雾里的那一座高大灯塔早就矗立,是她不敢抬头,惧怕那簇太过刺眼的光,然而她那么多踉跄无依的时刻,都活在他无声燃着自己的光芒里。 姜穗穗在千疮百孔的时光里存在了十年,世上只有一人知道铭记。 不是至暗,她始终有光。 这些光能把她从前吞过的苦涩都一笔勾销,可是谁来勾销沈延非的寂寞和奔赴,折叠在太多年里的那么多无望剪影,谁来给他抚平。 姜时念哭得直不起身,眼泪挂在下巴上,只会死死抓紧他的衣服,语无伦次解释:“离婚协议是别人的,我只是写上名字。” 不对……这有什么区别,一笔一划都是她亲笔。 “是我下飞机不开手机,不想跟你说话,怕听不到我想听的。” 怎么越说,越把人心碾成泥。 姜时念咳着,贴上前搂他:“我吃醋,害怕,没胆子听你爱别人,所以回避,我贪心自私,明明自己过去也乱七八糟,还希望你从始至终只有我,沈延非……我现在说爱你晚不晚,我不能和你对等,从前不能,现在……可能以后,我都没办法和你比,可我爱你,只这样爱过你。” 她哪有过这种被抛上高空,再沉进深海的跌宕,她要把所有情感和热烈都掏出来放进火炉,才能烧出跟他缠绕的高温,她已毫无保留,她愿意,也无所畏惧。 外面还有细雨淅沥,远处人声脚步声模糊杂乱,屋子里炉中火苗涩然轻响,爆开赤红的星花。 姜时念攀着他垂低的后颈,恍然觉得这世界已经收缩狭窄到只剩一个人的身形。 她花光力气踮脚,唇颤巍巍贴在一起,不过一个主动的,极短暂的相碰,就有如一举捣毁某道岌岌可危的闸门,那个人早就撑不住的恐惧热望,剥离一切后的纯粹爱欲,都熔铸成原始野妄,扣着她脖颈推到门上,失控吮咬出淡淡咸腥。 “再说一遍,”他冷厉逞凶,“刚才那句话,再跟我说一遍!” 姜时念隔着热泪看他,顶着他恶狠压迫的钳制,摸他脸颊鼻梁,滑到嘴唇,落在喉结滚动的起伏上,感受动脉的剧烈鼓胀:“沈延非,我只爱你。” 自控可能就在眨眼一瞬崩掉,没有谁先谁后,他拇指揉碾她唇肉,忽然长驱直入地覆下去深吻,被走神过躲避过的炽烈研磨,都变本加厉欺压给她,让她双唇不能闭合,舌酸软麻痹,水痕不断溢出嘴角,混着她眼泪呜咽。 姜时念没有理智,发颤的手指扯他外衣拉链,毫无章法地拽他里面衣摆,拽不开就胡乱地只顾仰头,亲吻他嘴唇鼻尖,轻舔他漆黑睫毛,手指划在青筋跳动的脖颈上,一遍一遍抚他喉结弧度,不管不顾地挑他底线:“你填满我。” 她声音微小,颠簸破碎,却坚定在他耳边提着要求:“沈延非,我想你填满。” 吐息声灼重到不忍听。 她腾空抵门,后背酸麻,脸仰起,窗口缝隙穿进的光束晃过通红眼窝和他额角隆起的筋络,她也在又涩又辣的反复吞咽,在涌出的汗里难耐陷落,沉进深渊。 火炉烈烈燃烧,被男人泥泞短靴踢到简陋至极的狭小卫生间门口,冷气挥散,轰的把温度燃高,冲锋衣和她的纯棉互相缠着掉在炉后。 一个挂在墙上,普通人家都会嫌弃的陈旧银色手持花洒,就能在水流声里冲开披星戴月的浮尘,也能掩住自抑不了的颤息和哭喊。 空间小到只够容身,却像把天地压缩,紧裹彼此。 她手凉,沾着滚滚热水很快又烫,她想找他身上别处的花穗,却寸寸游走摧他没顶的野欲,她又不知他藏在哪个不曾被发现的隐秘处,只能受尽挑拨的抬着头,跟他五指交扣,压着他无名指的指根,随自己大起大落。 “穗穗……”他齿关紧咬,声音晦涩到逼人发疯,彼此心知肚明,“我会弄进去。” 这里山深路远,与世隔绝,空间窄如兽笼,当然什么都没有,也无从准备,除了噼啪跳跃的火星和奔涌水流,只有两幅烧融的身体。 姜时念湿淋的手臂环他颈项,迎着水温的热浪冲刷,又哭又笑说:“我是你老婆,怀孕就……生下来,你是不是就不用再怕。” 这句话像撕开最深的伤疤,男人充血的眼笼罩束缚她,更过分地进犯,他控制着她潮湿涨红的脸,紧紧凝视,在她咬唇也忍不下尖叫时,被围困到走投无路的水痕,无声溢过他眼睑,坠在她唇角上,与哗哗水流相融。 “孩子有用吗,”他似乎在笑,“我自己不就是那个被厌弃的产物?” 狠戾地攫取,又温柔亲吻,他沉哑地要抱断她:“我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