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废弃教室里,安静坐在最角落,等着意识往下沉,那只微凉的手又伸过来,连防护都不知道做,就轻手蹑脚,推开他的门,抱着满怀的药和热汤饭,小动物一样凑到他跟前。 她以为他睡了,没有知觉,一声不吭用冷毛巾给他擦拭,偷偷吃了熊心豹胆,敢揉他手心替他降温,她不会给人喂饭,勺子舀了送到他唇边,他不咽,她就急得来顺他胸口,等他低咳,她又吓得转身就跑。 临走前,她小声对他说:“学长,我是被迫的,我不是故意冒犯你。” 这个被迫的人,每天早早晚晚的过来,不厌其烦给他自己的温度,直到那天他忍受不了,在她面前睁眼,她毛巾都掉在地上,苍白着脸支支吾吾解释:“学长,我只是抽签抽到了。” 社团里,大家敬他怕他仰望他,遇到凶险,碰上沈家居高临下的干涉,谁又会以身犯险,听说是她召集大家做了抽签桶,又自己抽到了那根最恐怖的签。 她低着头,攥紧手告诉他:“你恢复就好,我以后保证不会来了。” 保证之后,他因为有人不怀好意惦念她,打架频频,有时想她想得狠了,会故意受伤,血流了无数,疯魔地拿自己唯一所有,去换她短暂垂眸。 她不知原因,总是偷偷来,不出声地坐在他身边,他装作无知无觉,她有时候怕他真的出事,会无奈地小心翼翼留下,太累了忍不住靠墙睡着,歪倒着滑到他肩上,不自觉软声喃喃“你能不能不受伤了,你好吓人”。 都是于心不忍。 都是小姑娘穿肠而过的乖巧驻足。 换社团其他人,她也会如此。 之后走廊操场迎面相遇,她眼睫都不会多抬起,和别人却能言笑晏晏,温柔乖甜,不喜欢有什么错,害怕他,躲着他,对视都是奢侈,只是她的光芒照在过他的身上,她有什么错。 是他早在最初就越轨,肖想天上皎洁月亮。 她心善纯粹,满心干净,他并不是她特殊的那个,她是整个一中受人暗恋的校花,她是姜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他实际只是沈家一个不想砍断骨头,去给人做狗,不甘心服输跪地的麻烦。 是他贪得无厌。 最重的那一次伤后,他活下来,但也知道,这次就是结束了。 不能再拿到她跟前,骗她心软。 那是他自己选的结局,换她心安,换她的命,他心甘情愿。 只是他祝她前程似锦,一生长安,却承受不了多年后她挽着别人手臂,陌生地朝他疏离弯唇,对他说:“沈总,谢谢你特意过来,祝贺我们订婚。” 他要怎么忍耐,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别人身边,柔美亲昵,寒暑春秋地走过,准备共度一生。 蒙尘的岁月层层叠叠累积,都是尖锐的碎片,割出来的伤口压在一起,很多时候分不清苦还是甜。 但现在,对他说过那么多拒绝和排斥的唇,贴在他耳边,眼里噙泪,认真问他:“你能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不一样啊。 怎么可能一样。 但对他来说,是愿意用一切交换的恩赏。 这些他自己走过的路,原本就不能让她负上责任,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爱你有多苦涩,压着多少想把你咬坏咽下的疯癫。 给他喜欢,他已经满足。 沈延非低头含她湿漉漉的嘴唇,撬开微微闭合起来的牙关,描摹她软热舌根,占据口腔,享有瑟缩的齿列,又移下去侵蚀般贴上她滚动咽喉。 他终于在她克制不了的动情颤声里,拽开松散的一字领,紧握住她虚软下去的腰,手指深陷进她瓷白皮肉时,像个寻常在婚后对妻子动心的男人一样,回答她:“比你的喜欢多一些,接受我吗?” 姜时念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突然睁大眼咬住下唇,膝盖本能地并紧,遮掩突如其来的凉意和烫,又被分开,他俯身站在她中间,对樱果偏爱。 她抖着手推他:“你……你背上的伤,先处理!我给你……换药!” “伤不疼,”沈延非不能收敛,今天也做不出脉脉温情,他强势托她后仰,挽她腿弯,低声耳语,“别的地方疼,你知道是哪。” 是哪里。 因为倾倒的爱欲,占有欲,几天里强忍的温存分寸,炙到疼痛。 办公桌上垫了沾着他身上气息的西装,空白纸页被压皱浸透,狮头雕塑碰倒,砸着地板遮掩着意乱,姜时念被他抱进里面套间的浴室,热水哗啦洒下,几秒就氤氲视线,她还惦念他脊背渗血,不能随意沾水,他却入魔般站在水流以外,扣着她腰。 大片冷调砖石上布满水汽,又被细细五指无力滑下,热水柔软铺在她伏低的纤薄背上,溅开分不清哪里的水花。 姜时念被水流声占据,已经听不到自己呼喊和心跳,她脚底湿淋淋踏出花洒范围,拥吻仿佛燃烧跟他交错而过的生命。 她浑浑噩噩想,从前那么多短暂交汇的时刻,她也许并不是在怕他。 姜时念脚下是厚厚毛巾,洗手台上也同样,手肘酸麻地压在上面,磨出乱掉的褶,她不自觉仰脸流泪,润过鬓角头发,他拇指扣在她下巴上,抚着灼红的嘴角,轻轻拨开,搅她舌。 “不止想你……” 他另一手握她掌心,抬高放在面前热气氤氲,什么都看不到的整面镜片上,牵着她,患得患失的心里止不住抱她一起堕落。 她激他心底爱欲,也激他失控欺压,说更过分的话。 “还想这么干——” “你”字晦涩,没在他唇间。 沈延非带着她手,一起抹掉镜面的雾,骤然清晰的世界里,一切清楚映照,无所遁形,她没有焦距的双眼,填满他镜中颀长倒影。 他伏低,贪念狂热,抛开界限,蛊着她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