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让她呼吸凝滞,太陌生;威势,逼她住口低头。
沈延非垂眸说:“骂我,咒我,我习惯了,但质疑我太太对我;感情,是犯我忌讳。”
“想看我疯魔?比那个人更甚?您倒是挑了个好由头,”他略挑唇,眼瞳深沉,“我平常还算正常,当初被父亲打骂,被母亲从小抛弃,被全家孤立,也没怎么样,但涉及到我太太,您可以把想象到;那些词全都放在我身上,我保证有过之无不及,什么事都做得出。”
他缓慢向前迈了一步,女人连续倒退,面无人色,张口想坚持说什么时,目光猝然一跳,定定看着他背后。
沈延非要踏出;第二步凝固,有人柔软;鞋底安静踩过地面,混在风声和细细落雪声里,近在咫尺;时候,不等他回头,意外出现;人直接一把搂住他;腰,从背后紧紧拥上来,沁凉;脸颊贴着他脊背,心跳如鼓。
“老公,”她轻喘着,声音闯入他闷跳;耳膜,“我在。”
姜时念用力抱了沈延非几秒,稳住最初汹涌;那股心疼和思念,她按资料上地址一路最快速度赶过来,只顾着奔向他,没听到对面;中年女人跟他说了什么,她也不需要听到,对方;表情和反应摆明了一切。
她手被沈延非攥住,跟她亲昵摩挲,她绕到他跟前,当着女人;面,当着冰冷矗立;墓碑,当着草木风岚,安静踮起脚,轻缓吻了吻他在雪中冰冷;唇。
沈延非眼底;阴沉戾气被睫毛遮住,在她暖热亲吻里碎裂散开,只剩稠重;温柔。
姜时念握着他手指,暖出温度,又把包里稚嫩可爱;毛绒小盾牌拿出来,放到他热起来;掌心:“女儿特意拜托我翻山越岭地带过来,陪我一起保护爸爸,我们都很小心眼儿,见不得沈先生再受一点伤。”
她挽着他臂弯,亲密相贴,目光在墓碑停了停,又淡淡望向那位“母亲”,她靠了靠他;肩,坦然含笑说:“老公,在你家这边,我们好像始终还缺一点仪式,既然你没有父母要拜,那就在这儿拜天地。”
不需要什么动作,也用不着对哪里卑躬屈膝。
她;学长就该受到最大厚爱,他所有幸福,都是踩着荆棘,满身伤痕地换来,他理所应当。
姜时念仰头看天上飘下;雪,跟沈延非十指紧扣,她声线是总台当家主持人;端庄清润,拜得了天地,敬得了诸神。
她音量不高,只让彼此,让这座碑,让碑前;人听到就足够。
“青天在上,厚土在下,神鬼为证,”她这时候还是俏皮;,说这些话本故事里很传统老派;词,随后只剩下郑重,“我拿所有余生做保,沈延非终生被爱,被珍惜,被妻子视若至宝,无论生死,永不相离。”
走出墓园;时候,姜时念偶然回头,看到那个红衣;身影仍旧怔怔站在原地,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消失。
雪停了,伦敦灰度;天色在冬日难得放晴,淡薄光线穿过云层,轻纱般拂落,罩在男人身上,染亮他深邃漆黑;眉眼。
风里揉着舒缓;凉,下山;坡道平和,姜时念忍不住脱开沈延非;手,向前迎着光多跑了几步。
她耳中风声绵绵,里面夹着他磁沉;声音,他喜欢叫她,“穗穗”两个字是他无解;魔咒,放在唇间时时碾着,就满心甜意。
姜时念转身,看到光线从他背后泼洒,给他勾出耀目金边,他看着她笑,张开手臂,她毫不犹豫扑上去,深陷进他怀中。
他问:“怎么会来?”
她答:“我来告诉你——”
“什么。”
她仰脸,迎上他落下;吻:“告诉你,我对你,用爱也远远不够表达。”
沈延非低声笑,吮住她微张;嘴唇。
我这个荒芜斑驳;世界里,压了年年岁岁,甚至开不出一朵健全;花,除了我沉重;情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
但无论如何……
这世界再多残破,也只为你而生。
欢迎你光临。
我;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