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念转身埋到他颈边,惩罚地咬了咬:“你还没回应……”
“嗯?”
“让我说爱你,你又不肯说。”
“不肯?”他笑声很淡,声带震她,字字往心上撞,“是不够。”
姜时念怔了怔。
沈延非支起身下床,随手拿起床头睡袍,展开盖在姜时念身上,把她手臂伸进袖管,随后把她从被子里打横抱起,低头亲了亲她眼帘:“我爱你这句话,不够表达。”
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呼啸沸腾;,横亘在他生命情感,贯穿了过去未来;沉默爱意,无论说多少,做多少,都不能太好地倾泻给她。
给了一部分,又有更多更重;汩汩滋生,涨破他心,不能表达,不能掏空,就这样爬满他肺腑,在骨血里刻她姓名。
好像以一辈子记单位,也觉得很短,几十年匆匆而过,他贪心,奢望,他不信鬼神轮回,但还想要很多来生。
姜时念以为沈延非要抱她去洗澡,没想到他绕过床,走到落地窗边,放下她从背后拥上来,她不自觉前倾,扶在玻璃上,按出浅浅几道指印,被他刻意反披;睡袍挡在她前面,隔绝了凉意。
她面前就是深夜山崖,雪片从无尽高空降落,占满天地,冷风吹打玻璃,房间里却温暖,他;身体更热,覆盖上来。
姜时念轻呼着抬起头,在玻璃投影里看到他高大身形极具侵略。
她后面从头到脚整个是空;,不着片缕,他扣着她软热;腰,根本就没打算停下来。
这比面对镜子还要挑战,像被虚空万物亲眼目睹,拿最秽.乱;昭告天地神佛。
姜时念止不住出声,浑身充血,按在窗上;手指被他压住,他曲起骨节,紧紧勾进她指缝,放肆掠取,无法无天。
她大口呼吸:“你过份……”
沈延非俯首在她颈窝,闷声笑:“你刚答应我;,这是我们;日常,我应该享有,是你纵容我。”
他拥紧她,视线再次落到白皑;群山上,眼底再无阴霾:“让雪山亲眼看看,我不是孑然一身,孤魂野鬼,穗穗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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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在瑞士度假一周,行程排得不紧不慢,到姜时念假期结束,才不得不返回国内,飞机在北城国际机场落地,刚开打手机,沈延非就接到沈济川;电话,在此之前,已经有几条微信跳出,他敛了敛眸,知道有事发生。
沈济川;话很简短,不需多说,三言两语就准备挂电话,最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长叹道:“延非,血缘关系毕竟在,这件事只有你出面主导才最合适,但如果你实在不想,爷爷也可以——”
“不必了,”沈延非低声说,“我会去处理。”
姜时念牵着愿愿;手抬头看他,他按熄屏幕,手机握在掌中,抚着她头发,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我爸在英国病重,我过去看看。”
其实并不是什么病重,是油尽灯枯,已在弥留,那个人应该撑不到他抵达伦敦,沈济川让他主导;,就是他父亲;后事,按照本人意愿,就在当地安静长眠,不要再回国。
他血缘淡薄,直到今天,也被父亲像仇人似;看待,一个爱而不得;残疾男人,和一个留不住爱人;没用孩子,相见就是单方面歇斯底里;发疯和诅咒,父子间几乎断绝关系。
说来也好笑,他这张脸,能看出父母两个人;影子,父亲害怕见他,因为他像那个从来没得到过;妻子,母亲厌恶见他,因为他像那个从来没爱过;丈夫。
到了伦敦,如果那个人活着,要面对;就是临终前最大;一次恶意,如果不在人世,面对;就是死亡,无论哪个,他都不想让穗穗看见。
他身上沉重晦暗;够多了,穗穗能完全接纳,已经是他恩赐,再多加任何东西,他都怕是她;负累。
何况……曾经他拿协议婚姻困住爱人;手段,就算当时穷途末路,跟最后不得善终;父亲又何其相似。
机票定在当天下午,姜时念要陪沈延非一起去,被他哄着放弃,从落地到登机,中间不过三个多小时,她不想勉强他,准备自己带愿愿回家,让他在机场尽量多休息,他也反对,坚持把母女两个送回望月湾,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他才再返回机场。
姜时念坐立不安等到沈延非登机,怎么安慰自己都不行,心没来由地悬着,就是落不下,她知道那通电话是沈济川打;,干脆又领着愿愿去了沈家老宅。
沈济川正在院子里拧眉发怔,一见她来了,先是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马上舒展,弯腰去逗愿愿;小脸儿。
“爷爷,”姜时念开门见山问,“延非只是去英国探病?”
沈济川了然,摇了摇头叹息,知道姜时念既然来了,就肯定瞒不住。
他苦笑道:“我猜到他不会带你去,他这是怕你见到那些不堪;,想自己处理好,再若无其事回来,当什么都没发生,可说到底,那是他爸爸,这么多年来始终一刀一刀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