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辉斋内,绵绵也已听说了李进求亲一事。 她对于伏鸢来找自己,却一点也不吃惊, 绵绵的活力都减了几分,今年的冬天一定很冷吧,“伏鸢,我是不是出不了宫了?爷爷给我递了信,他已经在赶来昀京的路上了,可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不该让他如此担心的。” “别说丧气话啊。” 伏鸢将她的头贴近自己身侧,院中的银杏像是撒了金粉,竟无一处绿色,“你不是还想开糕点店嘛,哪里会一直待在这里。” 绵绵接过一片叶子,抓在手里把玩了两遍,她好像快枯萎了,连眉眼间都沾染了皇城的阴暗,“可是梁王怎么办?我不喜欢他,但我想了想,我若是喜欢他,也不愿待在宫里。” “嗯?此话何意?”伏鸢拍了拍她的刘海,柔声叹息,“你不拘泥于此间规矩,又有自己的主意,想来是有不一样的打算。” “对啊!我有可多想法了。” 绵绵搂紧伏鸢,语气内带着兴奋和失落,“梁王想娶我,是为了爷爷的权势,何况他身为王爷三妻四妾的,绝非我可以接受的。我这个人有洁癖,受不了吃锅望盆的男人!不过,寅朝中多的是这样的人,下到平头百姓,上到王公贵族,一心一意之人少之又少,或许我一辈子不嫁人也不错。” 左右她是回不去现代的,可她的教育和三观,不容许自己接纳共侍一夫的理念。 绵绵犟得很,她在这里很寂寞,不光是无人能理解她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种“离经叛道”的无奈。 这种观点和心境,想必在伏鸢看来,一定“不合礼数”。 “那就不嫁了。” 伏鸢伸了个懒腰,如此美景,也该放松些。 在绵绵的惊讶中,伏鸢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两情相悦是不错,但你若是不快乐,何必去拜堂,我不是答应你了会帮你的吗?所以你要对我有信心啊,衿玉和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这看不完的万里山川,你总要去的。” “伏鸢,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一肚子的委屈在此刻宣泄,绵绵抱着伏鸢哭了半晌,直到李通来找伏鸢。 “何事?” 李通看了眼哭得双眼红肿的绵绵,事不关己地拉着伏鸢离开妍辉斋,边走边说,“齐固来寻我了,想来是为了陆绵绵,但......正巧撞上了李进,眼下正在晋王府,求你去帮个忙。” “太后许我出宫了?” 伏鸢瞪了他一眼,“撒开,拉拉扯扯的不好。” 李通无奈道:“若没允许,我哪里敢来找你,何况你我夫妻,拉个手怎么了?”他凑近伏鸢,意味深长地一笑,拦腰将她抱起,见伏鸢不老实,赶忙拍了下她后背,“别乱动,不然就扛着你走。二选一,喜欢哪个和夫君说。” 身侧不时有宫人走过,见伏鸢红着脸且生气的模样,只当是晋王夫妇又吵架了,赶忙回避。 “还不快走,我可不陪你在这里丢脸。” “是,王妃。” 李通没脸没皮的样子,真恨不得让她那只猫儿来挠上一挠。 ———— 自李通开了府,伏鸢还是第一次来此。 幽静的湘妃竹遮挡了曲径,另有白梅居于门洞前,池中堆叠的假山顽石,光滑细腻,姿态万千,像是南方的物件。 透过假山,正厅前植着几株西府海棠,细看之下倒与伏鸢小院中的有些相似。 因这王府内雅致,伏鸢不免走得慢了些,李通也不催她,横竖让那两人等着便是,难得伏鸢喜欢,他总要先陪着王妃。 走过一座小小石桥,偶见残荷深处有鸳鸯嬉闹,伏鸢似是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虽说我第一次来,但怎么不见内侍和柳娘子,还有你的那些美人呢?莫不是仍未从别院接回来?我又不反对你将她们安置在府中。” “下人们出去采买了,至于柳相元,今日我命她在屋中等着,待那两人回去后,再出来。”李通摸着下巴,牵着伏鸢的衣角朝着会客厅走,“你也都清楚,我也不过是装个好色之名,哪里会真的不洁身自好?伏鸢,你当真是从未关心过我。” 李通故作伤心,如此倒打一耙,竟成了伏鸢的错。 “他们都看见了,你还不能正经点吗?” 她抽回衣裳,高傲地扬起下巴,哼了一声向着梁王行礼。齐固是外臣,照理说他该向伏鸢施礼,但如今不过他们几人,伏鸢也不再意这些。 这凳子还未坐热,李进倒是先憋不住了。 “六弟妹,你与陆小娘子是好友,她若能与本王成婚,也可与你日日在一处玩耍,岂不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