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多久,范充华有身孕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皇帝龙颜大悦,特赐封号管,以示两人因管乐定情。管充华有身孕一事,却并未让太后高兴,她甚至责难了李通。 康宁宫内,李通下跪求得太后谅解,“管充华所怀乃是太后的孙辈,小六所言,可有不妥?” 说来奇怪,这殿内竟无一人侍奉在侧,太后唯让伏鸢在旁听着。 “这就是你当初说喜欢的小六,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陛下和曲家的身上,真是哀家的罪过!” 太后指着李通连连苛责,“管充华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别想踏出这康宁宫的门!” 伏鸢愣愣地看向李通,却反得他玩味一笑。 “自然是李家的孩子。”李通不顾太后被气得煞白的脸,开口道:“父皇很喜欢这个孩子,难不成太后要不顾母子情分向他告发所谓的奸夫吗?” “你,你!”太后从凤位蓦地坐起,哆嗦着手,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李通浑然不觉自己有错,立刻起身,施礼道:“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您当初不也赞同了小六将管充华带入宫中吗?为达目的不则手段,这可是您教我的。” “滚出去!都给哀家滚出去!” 随手抄起的香炉砸于李通身侧,倾泻了满地的灰。 伏鸢跟在李通身后,缓缓开口,“你是奸夫?” “你觉得我是吗?” 他反问。 “像,但不是。” 李通才得了华国公的一半兵权,不至于在如此关头做这般冒险的事,可看太后刚才的模样,这孩子,多半与曲家有牵连。 “华国公一事,我办得极好,父皇却还是让你兄长领了其余的兵,我若此时不给曲家些警告,太后还真当我李通是软柿子吗?” 他回头,神色清朗,宛若灿烂余晖,“这事你不必掺和,也省的徒增烦恼。” 皇帝现在也开始提防李通,伏鸢虽在宫内,可这华国公因管教女儿无能,被曲太尉联合其他朝臣一道参了一本。这事,伏鸢也早已知晓。 据说还牵扯出了克扣军饷的旧案,柱国为了自保,才将那华国公推出。 不过兄长借着查案的功劳得了兵力,是好事,也是坏事。 李通尚且眼红,更何况旁人。 管充华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太后若是出手,无异于正中李通的算计,这才大动肝火。 “二殿下在宫中的眼线,我有眉目了。” 伏鸢摊开手心,露出几根金线,“近日我在妍辉斋教她们刺绣,发现有一批绣品用了金线。寻常的金线倒也不能说明什么,可秀女的位份用此等物件,未免太过奢华。这金线是常用做织金纻丝的材料,而能入宫的金丝线皆产自二皇子的封地—渠陵。” 李通接过一根,确实不像是秀女能用的东西,“知道是谁了吗?” 伏鸢收回手心,“待到确认后,我自会交给姑母。她眼下正愁没人可以发作,我少不得要把握时机啊。”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卑鄙无耻,”李通显得惊讶,站于台阶之下仰望着伏鸢,“牵连曲家,你竟也无所谓吗?” “曲家于你还有用,至少完成你大业前,会对曲家不利的人,不会是你。” 伏鸢在心中早就怒骂过李通无数遍,可她除了选他这一条路,竟也别无他法。 李通欣慰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能得共犯如此相信,我还是挺幸运的。”他取出一个香囊,上面绣着鸢鸟长鸣,层云叠嶂,“宫外的绣娘做的,虽不及你手艺,但花色特别,特意送你。” “无功不受禄,你可是又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伏鸢无奈收下,却是已染上了李通的浓梅香。 清雅如寒山逼春晓,孤高似悬瀑倒挂广林中。 “确有一事。”李通撩起伏鸢的一段衣袖,“自罚跪那日,便不见呈昭,你可知他去何处另谋高就了?” “不知。” 李通竟有些痛心疾首,“他去我二哥身侧当了个鹰扬郎将,过阵子便会陪着二哥入宫,好不威风。怕你记挂他,特买了这个小玩意儿讨你欢心。” “还不是你的意思。”伏鸢自然明白,若无李通的指使,呈昭如何会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位,只望他要平安才好。 ———— 为了探听金线一事,伏鸢特让嬷嬷给诸位秀女出题,以“荣华”二字为题,特来制一幅绣品以庆皇后芳诞。 “有曲小娘子在,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儿啊。”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