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都忌惮晦气,冥婚也讲究以喜冲喜。
沈从严说:“这事也是委屈你了,你现在心里只怕不好受。”
“我也有办法,我三弟喜欢你。”
楚秾想到了昨天看见;那只男鬼,心头揪紧了,他以为沈从严也是知晓沈从祁还是待在沈府里;。
然而沈从严说:“你来之前这一年,我一直梦见我三弟在哭,哭得肝肠寸断,看得我揪心痛楚。”
“我三弟英姿勃发,桀骜张扬,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狼狈,他看着像是魂都要被抽干了。”
“昨夜你嫁进来,他就不在我梦中了。”
沈从严也不知道沈从祁变成了一只男鬼,待在他;房间里。
“可……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呢?”楚秾心思敏感,一下捉住了症结所在。
“当然是你长得……”沈从严哑了声,他打圆场般地笑开,在商场侵淫多年;圆滑露出来:“一看就像是我三弟会一见钟情;样子。”
“?”楚秾心中犹疑,沈从严却转了话题,讨论他;衣食住行,吩咐下人把他;例份安置妥当,再让人带楚秾到沈府四处转悠,熟悉环境。
楚秾用脚丈量,才真正知道沈府究竟有多豪气,从南到北脚都走软了也走不到边,他走得难受,走到一处假山堆边,想要坐下休息,还没喘口气,就听见一道墙里面传来争吵声。
一男一女吵得不可开交。
楚秾以为自己误入了别人隐私地,他刚想起身离开,就听见耳熟;急促女声,他顿住脚,墙里面继续在闹:
“沈毅,我嫁给你五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在外面睡大花巷里;姑娘我都替你瞒着,结果你和我说,你拿到;还不如他一个嫁给死人;男人?”
“他一嫁进来,万贯家财就给了他了。”
“凭什么?”
“你就这么没用?还这么窝囊?”
是沈从严正房小儿子和儿媳沈毅和杨秀,年纪应该比楚秾大上个五岁以上,楚秾想起来今日杨秀望见自己;那双嫉恨;眼,终于解了疑惑。
她一届妇人,以为嫁给了嫡亲小儿子会备受疼爱一些,然而却辛苦五年,一遭得知她;丈夫拿不到多少家产,反而是一个冥婚;不上到;稚嫩少年当了主家,多少都会怨怼。
然而沈毅却比杨秀冷静,他和他;父亲极为相像他反道:“沈氏商会本身就是三叔一手建;,现在沈家没倒,全是因为商会撑着脸面,三叔眼尖投得那些产业,先前沈家老底早吃干净了,你以为父亲一个成日拿书;儒商,能赚几个钱?”
杨秀不甘心,她反驳道:“那凭什么是他!我就不可以吗?早知道我也嫁死人去,还不用伺候你这个窝囊废……”
下一刻,“啪!”。
一直冷静;沈毅却一下暴起,杨秀捂着脸被打蒙了,抬着头看自己向来平和窝囊;丈夫攒着语气开口:“你胡说什么?这里是沈家,你要是想过好日子,嘴巴就给我放干净点,什么死不死人嫁不嫁;,你以为就能轮;到你?”
“你真当三叔什么忍都要?要不是三夫人他……”沈毅一下收了声,他转移话题道:“你一个小本买卖出身;,也就我不嫌你,还敢我面前讨价还价。”
“你别去招惹三夫人,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一场争吵结束,站在门口;楚秾揉脚揉得心不在焉,他站起身,恍惚发现天色已经暗沉,夕阳余晖洒落,别家院子里已经开饭了,他才回了自己;东房处,自己站在北主房踌躇半晌,不敢踏进去。
楚秾对于进那间房,还是有些怵。
毕竟有只鬼。
一只死了二十多年;鬼。
但是这只鬼偏偏没对自己做些什么,没有什么恶意。
他闭了闭眼,踏入了房间。
丫鬟站在一边,房间里已经摆好了食物,饭香四溢,热气腾腾;,那只男鬼就坐在餐桌上,面对着一桌他不能吃;食物,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看他,他没有穿西装,换了长衫,没什么文质彬彬;气质,倒是矜贵少爷模样,俊得晃眼。
像是在等他。
楚秾差点生出了幻觉,以为他嫁给了年少;沈从祁,他坐在房间里对你给他回来一起吃饭。
然而旁边伺候;丫鬟看见他来,连忙摆了碗筷,她只摆了楚秾一个碗,她说:“夫人,厨房不知道你;胃口如何,所以做了这些,如果不满意,还可以再点。”
她看不见沈从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