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父在时和蓝帅私交甚笃,当年臣年少时,也幸蒙蓝帅指点兵法骑术。而后,故太子在时,臣与蓝帅,同为东宫属臣!” 李景隆也是带着几分真情流露,“没成想,如今竟然阴阳相隔.....” “蓝玉慷慨战死,求的是一生圆满不愧丈夫之名!”朱允熥开口,看着众人,“活着的人,当取其忠义。一味啼哭,不免落了下乘。若他在天有灵,见到诸位如此,怕是要骂人的!” 说着,他看向李景隆,“蓝玉的棺椁正在运送途中,他的治丧你来办理。” “臣定然办的妥当!”李景隆开口道。 朱允熥又看向夏原吉,“夏爱卿何事?” 夏原吉身处一群武人之中,颇有些不自在,赶紧说道,“皇上,云南土司既平,匪首俘虏等人又要送来京师午门献俘。此战是皇上登基以来,西南用兵的首胜,而且臣听闻还歼灭了缅人贼兵。所以,明发天下的圣旨......” 是的,打了胜仗皇帝要颁布圣旨传告天下。一来是显示大明帝国的赫赫武功,二来是给周围番邦一个震慑。 “值班房中今日谁当值?”朱允熥开口问道。 王八耻从外边进来,“回皇上,是东宫大学士解缙,还有通政司辛彦德。” “叫他们进来,朕有旨意!”朱允熥开口道。 稍候片刻,解缙和辛彦德从外边进来。 “解缙的字好,你来执笔。”朱允熥开口道,“辛彦德帮朕查缺补漏!” “臣等遵旨!” 朱允熥站起身,走到窗边,乾清宫的广场上,数位标枪一般的甲士在风中树立。风吹过,他们高高的头盔上,红缨飞舞。 “朕缵承洪绪,统理兆人,海澨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恶,普欲包荒。” “自古帝王御临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然中国德之大也,不以刀锋利之而用之于兵,悉心教化使四野之夷亦能感受礼教。” “诚如皇祖之言,色目夷狄胡人等,虽非华夏族类。但同生于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仪愿为臣民者,与中国之人抚养无异!” “然大明西南属者西蛮小丑土司刀孟干等,本大明臣属,罔顾天朝之恩,窥我大明之土,猥以下隶,敢发难端。使得百姓离散,驰章告急。边境烽火,鸣镝交加。” “更勾连缅国之人,图谋大明疆土残害中国子民,丧心病狂人神共愤,岂容于天地之间。” “缅国蛮荒之地,不通教化不思怀恩,临大国而不知礼。国朝勘定之初,怀柔德沐不以刀兵加之以示天朝之德也。然其小国以大国之礼为无物,擅自出兵边疆挑衅天朝。更狼子野心,私下吞并暹罗老挝等地,妄图壮大,成天朝之患。朕若不诛之,岂非我中国无人耶?” “云南一战,朕洞知狡状,独断于心。乃发郡国羽林之材,无吝金钱勇爵之赏,必尽弁服。” “仰赖天地鸿庥,宗社阴骘,神降之罚,贼殒其魁。王师长驱直入,正奇互用,诸军上下一心!” “边臣指挥得当,军旅效命。扫荡城宅,焚其巢穴,同恶就歼,群酋宵遁。” “熊罴振旅,汉家之德威播闻,除所获首功.......” 说着,朱允熥了顿了顿,目光在环顾群臣,继续开口道,“其余人口皆封为京观,震慑鼠辈。更有贼首要送往京师午门,在中国之都明正典刑!传首天下,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愤心!” “我国家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兹用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识予不敢赦之意。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 说到此处,朱允熥眯着眼睛,手指敲打桌面,“此役,有我大明良帅蓝玉慷慨战死。呜呼,朕尝闻武人死于疆场如叶落归根。蓝玉战功赫赫,旷古奇功。特追封,蓝玉为平夷郡王,配享太庙承大明万年香火!” 话音落下,诸臣目瞪口呆。 蓝春已是轰然跪倒,大哭道,“皇上啊!臣代家父谢过天恩!” 而文臣们更是惊讶之后面面相觑,不是宣告天下的诏书吗?怎么给大明多出来一个郡王? 以蓝玉之功,当不得这个郡王吗? 朱允熥心中早有答案,他当得。 “这个爵位是追封的,等你父亲丧事过后,你承袭保国公的爵位!”朱允熥看着蓝春说道,“汝不类父,虽不勇武但敦厚诚实,朕日后自有用你之地!” 闻言,李景隆飞快的看了一眼蓝春。 “皇上喜欢用老实人,蓝春是蓝玉之子,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呀!” “郡王什么的人都死了不过是虚名,可国公的爵位却是实打实。而且以蓝家在军中的威望......” 这时,停笔的解缙犹豫着开口道,“皇上文章锦绣磅礴,但有一处臣认为有些不妥。”说着,顿了顿,“首级封为京观.....” “太激烈残暴了些?”朱允熥冷笑。 “臣不敢!”解缙低头。 “朕就是要激烈一些,一直以来外人都以我大明亲厚可亲。”朱允熥正色道,“是以缅甸小邦都敢擅动刀兵,朕就是要给天下所有藩国都看看,这就是对抗天朝的下场!让他们回家都摸摸自己的脑袋,对天朝别有用心,划不划得来!” “正是这个话!”景川侯曹震大声道,“臣看了军报,沐春那边还是太怀柔了些,才几千人的脑袋筑造京观,若是臣去了,无论男女老幼.....” “景川侯怕是没看全!”辛彦德忽然开口道,“高阳郡王率五千兵,已攻入缅国,焚毁城池三座,俘虏人口悉数坑杀!” “咋?”曹震眼睛一横,“他有啥错?”说着,嘟囔道,“就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