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奴隶无非两个用途, 一是暖床的,二是干活的。这只雌虫崽子才十三岁,肩不能挑手不能扛, 身上比垃圾堆还臭,法厄斯觉得许岑风把对方买回来纯粹就是为了膈应他的。 许岑风没想到法厄斯会这么说, 不由得愣了一瞬,虽然他是挺想让法厄斯怀虫蛋没错, 但也不至于疯魔成那个地步, 笑着摇了摇头: “你误会了。” 许岑风语罢走上前把那只虫崽从法厄斯手里解救出来, 然后替他理了理被扯变形的后衣领, 结果发现这只虫崽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轻轻一扯就会破个洞。 法厄斯看见许岑风去碰那只臭烘烘的小瘦猴, 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带着警告:“许岑风——” 对方如果碰了那只臭烘烘的瘦猴, 以后可别想碰他。 许岑风一听就知道法厄斯想表达什么意思, 低声劝说道:“没关系, 把他洗干净就行了。” 不过这只虫崽已经十三岁了, 雌雄有别,许岑风倒是不方便亲力亲为。他见园丁正在花圃外面工作, 干脆打开窗户把对方叫了进来,让他领着这只虫崽去淋浴房洗个澡。 法厄斯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非要让他形容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大概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他甚至觉得连自己呼吸的空气都受到了污染。 许岑风去厨房洗了洗手, 出来就见法厄斯心情不虞地躺在沙发上, 他不知是不是太过无聊, 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的光能枪, 正半眯着一只眼睛,对准天花板练习瞄准。 许岑风见状走上前,把法厄斯手里的枪微微下压对准地面,免得走火:“在家里别玩枪。” 法厄斯见他碰到自己的手,眼皮子狂跳不止:“手。” 他洁癖很严重的。 许岑风笑了笑:“洗过了。” 法厄斯闻言更不高兴了,他把枪随手一扔,直接从沙发上坐起身紧盯着许岑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赶紧把那个小垃圾给我扔出去!” 许岑风认真询问:“换只更漂亮的回来?” 法厄斯声音沉沉:“你敢!” 许岑风道:“所以还是这只吧。” 他语罢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茶几上摆着那只雌虫崽子的罪契和身份证明,拿过来翻看了一下,发现姓名栏写着“阿古”两个字:“那只虫崽叫阿古吗?怎么没有姓氏?” 法厄斯闻言不屑嗤笑一声,又重新躺回了沙发:“他是在海上流浪的小罪奴,怎么可能会有姓氏。” 许岑风不解:“他年纪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不知是不是因为标记过后的虚弱期,法厄斯这两天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能躺着绝不坐着。他单手枕在脑后,心想许岑风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拉古纳深海归由帝国管辖,里面有许多珍稀的濒危物种,只有军部持证船只才能捕捞,有些贫民为了挣钱私自开船潜入深海捕猎,再从黑市倒卖,那只罪奴就是盗猎团伙的一员。” 说是一员,其实大概率是被盗猎团伙收养的流浪儿,留在船上最多负责打扫干苦力,可惜因为身份卑微,并没有谁会为一个小奴隶洗清冤屈。 许岑风闻言没说话,他低头翻看着手里的罪契,片刻后才忽然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只虫崽的眼睛和你很像?” 都是绿色的。 这种眸色在霍斯堡其实并不常见,大多数时候只会出现在王族身上。就如同西部的皇族多为银发红眸,北部的皇族多为红发绿眸,已经成为了一种身份象征。 阿古只是一名奴隶,却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眸,法厄斯难道不会感觉奇怪吗? 法厄斯当然觉得奇怪,但霍斯堡中没落的王族实在太多,那些贵族也时常寻花问柳,难保就有几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甚在意道:“可能他的祖上有王族血脉吧,贫民窟里就有很多绿眼睛的没落贵族。” 法厄斯根本没意识到那只名叫“阿古”的罪奴很可能是自己遗失在外的堂弟。 上一世韦瑟上将在外征战,幼子乌古兹不满一岁就被敌军将领偷走,十几年音讯全无,就连韦瑟上将都觉得那个孩子已经遭遇不测,更何况法厄斯,他估计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小堂弟。 许岑风有意点破,但又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好从长计议,打算先把那只虫崽留下养着再说。 负责帮阿古洗澡的园丁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把他洗刷干净,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随便套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又另外找了条长裤,拿根绳子一系就变成了腰带。 当阿古被园丁从浴室拽出来的时候,许岑风只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一个瘦小的稻草人被园丁提溜了出来,身上穿着空荡荡且不合身的衣服,场景难免有几分滑稽。 园丁对着法厄斯和许岑风躬身道:“首领,阁下,这只虫崽子已经洗干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人教导礼仪知识的缘故,阿古难免有些野性难驯,一直嘶吼着想去咬园丁。可惜园丁身形魁梧有力,一条胳膊就把他死死按住了,阿古只能在半空中费劲扑腾。 法厄斯嫌吵,幽绿的眼眸冷冷一扫,不动声色释放精神威压,阿古立刻安静了下来。 许岑风见状上前把阿古从园丁手里接过来,然后放到地毯上,后者张嘴想要咬他的手,结果被许岑风敏捷避开,拎猫似的扼住了后颈。 许岑风发现阿古的衣服袖子长了一大截,出声询问道:“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吗?” 园丁神色为难道:“阁下,这只虫崽子太小,别墅里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他身上已经是最小的尺寸了。” 许岑风一想也是,堂堂首领的住宅怎么可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