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听出了耶尼亚的弦外之音, 略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许岑风那晚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了,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穿衣服老想挡着, 皱眉道: “与你无关。” 耶尼亚用望远镜看向对面, 只为了更好地观察整个北部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那只雄虫,半真半假道:“哦~这当然和我有关系,法厄斯,你穿得如此像一名绅士,万一希尔看上你了可怎么办呢?” 法厄斯闻言不屑嗤笑了一声:“我可不会去当抢食的野狗。” 是真的。 彼时许岑风正和拉亚在拥挤的观众中艰难寻找着座位,最后勉强在前排找到了他们两个的座位号。拉亚只觉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了, 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道:“虫神啊,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庆幸自己是一只雄虫,否则只怕连门都踏不进来。” 他语罢忽然想起北部并不信奉神明,这两个字对于他们来说是个禁忌, 又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见没有虫注意到自己, 这才放下心来。 许岑风坐在位置上,目光扫过黑压压的观众席, 只见整个格斗场呈环型建造, 就像一个个逐渐下降的圆圈, 而雌虫大多坐在对面,雄虫则坐在周围,两边遥遥相望, 像极了相亲台。 不过今天的聚光灯都落在了前方那只名叫希尔的雄虫身上。只见那只雄虫有着一头微卷的金发, 小巧的五官在北部粗犷的风格中确实极有优势, 尽管上挑的眼尾带着些许骄矜之气, 但相信依旧有不少雌虫愿意把他捧在手心里。 真可怜。 对,没错,可怜。 许岑风脑海里一瞬间冒出来的居然是这个念头,因为这只“高贵”的雄虫很显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更不知道他将来会因为触犯北部的法律,肆意虐打怀孕雌虫导致流产,最后被法厄斯一枪打成太监。 北部虽然以雌为尊,但雄虫过于稀少依旧是个弊端,不排除有些雌虫为了获得希尔的青睐,放下尊严做出些讨他喜欢的事,就像台下那些打得你死我活的格斗选手。 但无论如何,北部不允许雄虫虐打雌虫,这是法厄斯当初上位时定下的规矩。 失去繁衍能力的雄虫连玩物都比不上,希尔上辈子的命运可想而知。他却浑然不觉,仍在看台上鼓掌大笑,任由那些雌虫把自己当做物件争夺,就像一个小丑。 许岑风觉得希尔有些可悲,但想起他虐打雌虫,又觉得自作自受。 桌角有一个收缩望远镜,许岑风拿起来看向对面,调整了一下焦距,结果就见法厄斯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军装倒是意外都扣上了扣子。 许岑风静静看了片刻,然后放下了望远镜。 拉亚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拿起望远镜往对面看了一眼,犹豫出声道:“是法厄斯首领?” 许岑风嗯了一声:“是他。” 拉亚想起上次在雪地里,法厄斯给过许岑风外套,隐隐觉得他们两个关系不简单:“今天希尔过来择选伴侣,法厄斯首领不会也想参加格斗吧?” 那就没得打了,首领在整个部族是公认最强的存在,法厄斯身为S级王虫,能和他过招的寥寥无几。 许岑风却笑了笑:“他不会参加的。” 语气十分笃定。 法厄斯最讨厌像野狗抢饭一样抢夺雄虫,又怎么可能上台参加格斗。对方今天出席大概率只是因为霍斯堡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要择选伴侣,按照规矩,掌权的首领都必须出席见证。 法厄斯过来是为了看热闹。 许岑风过来只是为了看看他在做什么。 挺好的,互相都不打扰。 法厄斯并没有发现许岑风,只见两边的观众席上黑压压一片,所有聚光灯都落在了正中间的格斗场上。伴随着一名雌虫主持兴奋高昂的开场白,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让我们看看哪位幸运儿能获得希尔阁下的青睐吧!场上的勇士可以使用任意手段获得胜利,只要坚持三场,就可以成为最终的赢家!” 在场所有观众都和播报员一起大声喊出了三秒倒计时,声浪滔天,险些震破耳膜: “三!” “二!” “一!” “比赛开始!” 播报员一声令下,场上对战的两只雌虫立刻愤怒低吼出声,拳势如风地纠缠在了一起。他们上半身赤.裸,肌肉遒劲,象征着最原始的野蛮与兽性,同时也代表着不死不休的杀戮。 场面血腥,拉亚已经被吓得有些不敢看了,他偏头收回视线,压低声音对许岑风道:“这两只雌虫都是格斗榜上排名前十的好手,今天不打个半死不活八成是不会下场了。” 许岑风注意到其中一名选手拳缝里好像藏了尖锥,微不可察皱了皱眉:“格斗场上也能带武器吗?” 拉亚却道:“格斗场上只分胜负,不论规则,只要不带枪那种东西,裁判一般不会管的。” 霍斯堡崇尚野心贪婪,从千万年前那场战争起,他们背弃荣耀选择割裂,自私就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许岑风并不喜欢这种原始的争抢方式,故而沉默着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别的东西都能争抢,但一个有思想有生命的活物是不该成为争夺目标的。 坐在前方的希尔却看得很是高兴,他大笑出声连连鼓掌,似乎很喜欢看见雌虫为他打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蠢货!” 法厄斯从来不吝啬对雄虫的“夸奖”,见状目光阴沉,薄唇冷冰冰吐出了一句话:“他的脑袋里一定塞满了狗屎。” 耶尼亚语气调侃道:“就算是狗屎,也是一坨血液纯净度足有52%的狗屎,相当珍贵呢~” 法厄斯神色讥讽,不以为然:“你现在去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