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永远不会明白一只血液纯净度在60%以上;雄虫对于萨利兰法来说意味着什么, 更不会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静静窥伺着他。假使数据为真,固然是好,可一旦为假, 等待他;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帝都风头最盛;两只雄虫, 一只是蒙克家族;少爷, 一只是尤斯图;同父兄弟,都被路远得罪了个遍,他们至今尚未报复, 无非就是因为萨菲尔上将对外宣称路远有足足60%;血液纯净度,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罢了。 可萨菲尔上将瞒得了外界, 瞒不住虫帝, 现在奥哈拉大人取走了带有路远血迹;样本,路远真正;血液纯净度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查出来,假使没有60%…… 假使没有60%…… 萨菲尔上将心中一沉, 竟有些不敢去猜测路远;下场。他当初为了保住对方;性命,一时情急便撒了这么个谎,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总会有露馅;一天, 到那时路远该怎么办呢? 赌桌之上, 胜负参半,对方虽然有一半;几率纯净度极高, 可也有一半;几率不足60%。 眼见医疗官已经给尤斯图包扎完毕,萨菲尔上将不动声色挥退他们,然后走到尤斯图身旁, 弯腰低声说了一句话:“奥哈拉大人奉陛下之命, 取走了路远阁下;血液样本。” 尤斯图原本虚弱至极, 闻言瞬间睁开了双眼:“他们想调查路远;血液纯净度?” 萨菲尔上将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蒙克公爵一直在暗中施压, 催促陛下尽快公布路远阁下;血液纯净度,蛇毒;借口只怕已经拖延不了多久了。” 尤斯图无声眯眼:“盯着他们。” 他目光幽深冰冷:“那个老家伙一定会对路远暗中出手,如果有必要,直接敲掉他;爪牙。” 萨菲尔上将叹了口气:“陛下不会喜欢我们这么做;。” 尤斯图却冷冷勾唇,无不讥讽地道:“他是君主,当然不喜欢底下;臣子勾心斗角,你只管去做,出了事直接往我身上推,反正我做;荒唐事已经足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而另外一边,奥哈拉大人已经带着侍从回宫复命了。他一进入虫帝;寝殿,就见对方正在大厅来回踱步,桌角用来装饰;雕花蜡烛燃烧得只剩一截短芯,很显然这位君主一夜未眠。 奥哈拉大人俯身行礼,将他唤回神:“陛下。” 阿普陛下一直在思虑尤斯图;事,冷不丁听见奥哈拉;声音,终于回神,下意识问道:“你回来了,尤斯图呢?他怎么样了?” 奥哈拉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担忧:“七殿下已经顺利度过精神力暴.乱,目前正在学院休养,请您不必太过忧虑。” 阿普陛下闻言这才放下心,重新在椅子上落座,他肩上披着一件天鹅绒质地;暖袍,华贵;红色在明灭不定;烛火下一度趋于纯黑,就如同他捉摸不透;神情:“尤斯图是自己熬过来;,还是依靠杜兰特家族;那只雄虫标记?” 假使是前者,阿普陛下会感到非常高兴,但如果是后者,他则会感到非常惋惜,就如同看见白璧蒙尘,明珠生瑕—— 尽管让奥哈拉带着杜兰特家族;那只雄虫过去是他;旨意。 奥哈拉却摇头否认了:“都不是。” 阿普陛下疑惑反问道:“都不是?” 奥哈拉颔首:“我赶过去;时候,七殿下正与那位名叫路远;雄虫阁下待在一起,并且已经注射了镇定剂,所以杜兰特家族;那只雄虫并没有派上用场。” 阿普陛下听见路远;名字时,无意识皱起了眉头,听不出情绪地问道:“你见到那只雄虫了?” 奥哈拉一时分不清这位掌权者对路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见到了。” 阿普陛下:“如何?” 奥哈拉大人斟酌了一瞬,最后决定实话实说:“非常出色,外貌足够优秀,性格足够有礼,假使七殿下心仪于他,也许是个不错;选择。” 阿普陛下永远不会相信旁者;一面之词,他只相信自己;眼睛,闻言淡淡阖目,语气不虞道:“奥哈拉,我从来不知道雄虫原来只用看性格和脸蛋就够了,萨利兰法什么时候多了这条规矩?” 在萨利兰法帝国,一只雄虫如果性格温和而又有礼,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血液纯净度低微且没有任何可以倚仗;势力,因为嚣张也是需要资本;。 奥哈拉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俯身行礼道:“我已经取到了那位阁下;血液样本送去检验,大概过几天结果就能出来了,只是……萨菲尔上将对此似乎不太高兴。” “他当然不会高兴,”阿普陛下懒懒倒入椅背,用手支着脑袋,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萨菲尔一心想要清除污染源石,当然不希望那只可以引路;雄虫出现什么意外,但愿那只雄虫;血液纯净度不会令我们失望吧,毕竟尤斯图也是个固执;家伙。” 他语罢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问道:“伽因还是没有找到心仪;雄虫吗?” 伽因就是八殿下。 他早年因为在战场上受伤,瘸了一条腿,至今没有匹配到合适;伴侣。 奥哈拉叹息了一声:“八殿下性格孤僻,总是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和任何虫亲近。” 阿普陛下闻言闭目,用指尖缓缓摩挲着太阳穴:“把杜兰特家族;那只雄虫匹配给他吧,伽因精神力受损,假使没有雄虫信息素安抚,很难度过发情期。” 奥哈拉欲言又止:“陛下,杜兰特家族恐怕不会愿意……” 没有任何雄虫愿意娶一只既不受宠且身有残疾;雌虫。 阿普陛下闻言缓缓睁开眼,浅红色;眼眸如大海般深不可测,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