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尼议长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家里门锁都好好的,防盗系统也没有触发,哪儿那么容易进盗贼。他快步上楼, 还以为是莱米和莱星带了朋友回来,准备看看情况。 彼时桑亚已经听见了飞行器停在院子里的动静, 他让游阙暂时待在房间别动, 自己走过去开门, 谁料刚好撞见克罗尼议长上楼 “雌父” 克罗尼听见这道声音的时候身形一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诧异抬头看去, 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灰发银眸,赫然是他多年来杳无音信的长子 “桑亚” 克罗尼惊得脚步一晃, 差点踩空掉下去, 桑亚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却反被克罗尼议长攥得死紧,声音颤抖的问道“桑亚,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 桑亚自从逃离南部之后, 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传回来,克罗尼议长一度以为他死了,现在冷不丁出现在家里,不可谓不震惊。 桑亚将克罗尼议长扶稳, 发现雌父比以前要沧桑消瘦许多, 喉间泛酸, 声音一度有些沙哑“雌父,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 游阙待在房间里,只听隔壁传来一阵轻微的关门声响, 桑亚和克罗尼议长明显是进书房商谈了。他们久别重逢,肯定有些私房话要讲,自己在场也不合适。 “雌父,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桑亚进屋之后,膝盖一弯,直接跪在了克罗尼议长的面前。他脊背挺得笔直,乍看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却多了几分沉默和执拗。 对于当初那件事,桑亚仍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家族。假如换了别的雌虫,当初被强行摘走翅翼,忍气吞声也就过去了,可桑亚偏不是这种性子,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肯咽下这口气。 克罗尼议长疲惫跌坐在沙发上,既不忍心责怪桑亚,却又对家族目前的艰难状况一筹莫展。他伸手攥住桑亚的肩膀,只觉得虫崽瘦了许多,指尖再往后移,隐隐还能感受到翼骨的凹陷处,不免愈发心酸“当初的事错不在你,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是你身上还背着罪名,现在回来太危险了” 桑亚闻言微微摇头,红着眼眶将自己在北部得到赦免的经过告诉了他,他把脸埋在克罗尼议长的膝上哑声道“雌父,我的档案现在已经干净了,这次回南部一是为了看望雄父,二是为了好好孝顺你们,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克罗尼议长听见桑亚说在北部已经得到了赦免,心头这才陡然一松。他从沙发上起身半跪在地上,伸手紧紧抱住桑亚,掌心触碰到他后背凹凸不平的疤痕,只觉得心痛和悔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我们谁也不惹,关上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这也是他日夜辛苦照料养大的虫崽,却被别的贵族当货物一样硬生生剥走了翅翼,克罗尼议长心里哪有不恨的,但他们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权力,能做的也只有躲着。 桑亚闻言抬头看向克罗尼议长,犹豫一瞬,忽然开口道“雌父,我这次从圣里埃小镇带回来了一只雄虫,他叫游阙我想让他当我的伴侣。” 克罗尼议长闻言诧异出声“雄虫” 他被这件事弄了个措手不及“什么雄虫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桑亚有一丝尴尬“没有,我们是在圣里埃小镇认识的,他在那边没什么亲戚,我就把他一起带来了南部。” 圣里埃小镇,克罗尼议长也曾经有所耳闻,那是位于西部的一个边陲小镇,能住在那里的大多数是贫民,雄虫就更别提,既少且烂。 克罗尼议长心中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只雄虫的血液纯净度是多少” 桑亚顿了顿“26。” 克罗尼议长皱眉道“你是a级雌虫,他的血液纯净度连30都没有,到时候该怎么帮你安抚精神力,怎么帮你度过发情期” 桑亚却道“我可以自己熬。” 桑亚紧紧攥住克罗尼议长的手,低声认真重复了一遍“雌父,我可以自己熬,在认识他之前,我也是这么熬过来的,能不能安抚精神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所有的劫难都不会再比当初被强行摘走翅翼更痛苦。” 桑亚语罢闭目低头,轻轻抵住了克罗尼议长的肩膀 “雌父,他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他,” “恳求您,像喜爱我一样喜爱他” 克罗尼议长心想桑亚如果前途没有被毁,现在依旧是军部少将,找个血液纯净度高的贵族雄虫不是难事,但现在他罪名在身,翅翼被剥,别说是贵族了,只怕连平民也不会娶这种雌虫。 桑亚在圣里埃那种贫穷小镇找伴侣,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 克罗尼议长只觉得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