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人满脑子的算计,原来常与这些谋士来往。还记得他曾劝诫她说,莫要跟穆珩与狼共舞,那么跟他呢,难道不是与虎谋皮吗?都是危险的人物,但穆珩于她来说,却是救命恩人。 回到客栈,杨妈妈说牙人带她去看了三所宅子,有两所她瞧着还不错,但也有缺憾,一所太大,一所太小。 看了眼天边,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候,便吩咐杨妈妈:“你将那牙侩寻来,叫他再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几个人又匆匆登上马车,赶去看宅子。 先去看了那座小宅,里面修葺得十分精巧别致,小小的后院里,山水花树,小桥廊亭,该有的景致一样不少,若不是知道身在京师,她还以为自己又回到吴州城了。 据牙人介绍,这屋子的主人原也是打江南来的,只不过老家突然有事,着急凑盘缠,才不得不卖了它。 可是一旁的采萝说出了大家的顾虑:“唉,这宅子好是好,但一共只有三间屋子,主子奴婢总不能睡在一个院子里吧?之后还要再添两个家丁......不成不成,姑娘,咱们去看看另一处吧?” 于是一行人火急火燎,又来到了第二所宅子,这是一所三进院的大宅,身临其间,处处得宜,价钱也非常合适,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牙人说,这里原先住着一户五品的官宦人家,因被贬职调离了京师,如今回京无望,便想将这宅子给卖了。 可是杨妈妈说:“这样大的宅子,那得顾多少人来打理呐?虽然买宅子的钱咱们出得起,但养活那么大一帮人,却需要极大的花销,眼下咱们没有进项,不能被这宅子给拖累了。” 其实她们急需把宅子的事情定下来,多在客栈住一日,就多一日的变数,在这京师里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招来麻烦。但是这两所宅子都不合适,总不能互相挤着乱了尊卑礼法,更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于是,时澜洳看了眼杨妈妈,她便立刻会意,从钱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来,塞给那位牙人,说:“小兄弟,今日劳烦你了,这银子是我们姑娘额外给你的辛苦钱,你帮我们多留意着些,待事成后再支付你牙钱。” 年轻的牙侩刚入行不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碰见这么阔绰的买主,把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才揣进衣袋里,高兴的拍着胸脯说:“您放心,我手里头的宅子还有不老少,只要你们别太挑眼儿,保管明日这事儿就能定下来。” 回到客栈,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早早梳洗过后,就睡下了。只是这夜里的客栈,如同白日一样,很不太平,房间的墙板单薄,隔壁时不时传来孩童哭闹的声音,过道里人来人往,一对夫妇站在她们门上,吵个不停,楼下的大堂里,还有酒混子在鬼吼。 连着两夜没睡好,早上起来,每个人的眼睛下面,都是一片青影。顾虑到杨妈妈上了年纪,时澜洳让她待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和采萝快速收拾完毕,下楼等昨日那位牙人。可是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来。 采萝说牙行离这不远,她要过去看看,时澜洳说快去快回,自己先回楼上等她。 正要提裙迈上台阶,却见楼梯的转角处,有两个人在拉扯,男子头戴金冠,女子身着烟罗软裙,他们当四下无人一般,彼此调笑着欲拒还迎。时澜洳没见过这样的画面,看呆了一瞬,才连忙转身避讳。 可身后那女子却注意到了她:“翔郎,你瞧,那姑娘生得好漂亮。” 时澜洳假装没听见,想快步走出大堂,可那男子却不肯放过他,大呵一声:“站住。” 她只能停下脚步,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转过来,让二爷我瞧瞧。” 没办法,她只能转过身去,只见眼前的男子,一看见她就两眼放光:“想不到,在这客栈里,还能见到这样标志的货色。”然后就急不可耐的,伸出手去勾她的下巴,“小美人儿,打今儿起,做爷的人怎么样啊?” 时澜洳连忙退后几步,没让他碰着,通红着脸怒斥:“无耻之徒。”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那女子拦了去路,“姑娘,听你的声气儿这样软糯,是打江南来的吗?” 时澜洳轻哼一声,不理她。这时那男子也走了过来:“哦?原来小美人儿孤身一人背井离乡啊。” 接着那女子与他一搭一唱:“既然住在这客栈里,想必是没有落脚的地方,莫不如让她跟我回杜若坊,我先帮翔郎调教一番,再送去你的府上。” 一旁的男子十分称意的搂住她:“还是妙菱懂我心之所想。” 时澜洳听得乍然,这两人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她的去向?匪夷所思道:“朗朗乾坤,皇城脚下,你们竟要强抢民女?” 那男子却猖狂的笑起来,然后信口胡编道:“你是我的远房表妹,我来客栈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