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杀人,从来不会对普通公众开放,都是秘密执行。当然,相关人士是允许到场的,比如开封府的人。 宋正亲自做了监斩官,面无表情地坐在监斩台上,心里却直打鼓。 要命啊,圣上让他必须演戏到位,要他坚守到最后一秒。 可他看着对面那帮开封府人,心里就特TM没底,特别是知道那杀神一样的展昭和白玉堂也在法场里,心里就更发怵。宋正深呼吸,他好歹皇城司的指挥使,稳住稳住。 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宋正并没有老早就把谢青给押出来,而是一直关在法场的待斩室内,准备时辰到了再拖出来。 提前易容好的展昭和白玉堂,混在开封府一堆人里。 因为皇帝本来就要算计展昭他们,所以对带武器入法场根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包拯却不会让皇帝抓住违规的把柄。 并未让展昭等人带巨阙之类刀剑,而是人人都用上了用腰带伪装起来的机关软剑,那是白玉堂提供的,看着摸着都是腰封而已。 可只要一拔一抖,自动成剑。 而展昭的袖箭,更是特殊制作。 皇宫内,展夫人在等待整整一个夜晚后,终于见到了宋仁宗。 “小七,”宋仁宗喜怒难辨地看着展夫人,“二十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这个宁可舍弃皇家身份,也要跟着那男人私奔的皇妹,自从离宫后,再没踏入过汴京的大门。 若不是前不久皇城司查到的那件事,他还真不知那宋谚,竟然就是当年的展家少主,而那展昭,却是他侄儿。 展夫人给皇帝行了个礼:“皇兄责罚得是。” “说吧,你回来是要求我何事?”宋仁宗往龙椅上一坐。 展夫人略略诧异了一下,她这皇兄,过去对她,可也挺好的,可这次见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展夫人一跪:“小七斗胆,还请皇兄饶过谢青,只因...她是皇兄的未来侄儿媳妇。” 宋仁宗故意露出意外神色。 展夫人深吸一口气,只得将展爹和展昭的身份说了出来,请宋仁宗看在她的情面上,对谢青网开一面。 宋仁宗沉默许久:“小七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谢青犯的是谋逆之罪,你让朕如何网开一面?今日朕若饶过谢青,律法何在,公道何在。你身为皇家人,自当知道,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说,你要朕带头开了这个先例吗?” 展夫人沉默了下,拿出当初先皇给她的那枚免死金牌。 “小七不敢,但这枚金牌,应足以免她一死。” 宋仁宗震了震,好半天才无奈地道:“见牌如见先皇,小七既然拿出了它,朕又能说什么。但法不可亵渎,死,可以免,但活罪,难逃!” 展夫人身子一颤,闭了闭眼。 “谢皇上仁慈。” ..... 法场上,开封府人看了看日头,额头开始冒汗。 展昭脸色开始发白,白玉堂垂下的手渐渐攥起。 宋正抬头看了看马上要上三竿的日头,额头也开始冒汗,和开封府人一样心急如焚。 宫里怎么还不来人啊,他到底要不要喊执刑啊。 圣上究竟是啥意思啊,难道圣上临时改了主意,真要杀了谢青? 宋正纠结了。 万一到了时候,预料中的人没有来,那他怎么办? 杀?杀错了怎么办。 不杀?会错了圣意怎么办? 宋正擦了一把汗,MD,这破职务是一天都不想上任了。以前的圣上,圣意他一揣一个准,现在的圣上,神秘莫测阴晴不定,压根猜不透。 宋正一颗心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去。 眼看就要到时辰了,这哪里是啥杀谢青啊,这是要把他宋正架上断头台啊。 宋正旁边的宋然,也和他差不多,不停地看日头,不停地看法场大门,没有任何时候,马蹄声更能让他们魂牵梦绕了。 可是,大门外一片安静。 宋正努力抚平自己那压根安定不下来的小心脏,心里默念,稳住稳住,好歹是威风八面见官大一级的皇城司老大,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坚持到最后一秒,圣上说过,要最大限度逼展昭主动出手,要一箭双雕。 既要骗展夫人的免死金牌,还要让展昭主动入圈套。 日光闪耀,距离三竿,就只剩那么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