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开了之后, 杜北也坦然的说起来他曾今在翟府安稳生活的那段日子。 “你不觉得丢脸?”翟青惊讶,“我以为你特意换了姓是不想提起那段日子。” 杜北单手搂着,坦诚的说, “年少时, 确实有一段时间觉得很想抹去这一段记忆,但这么些年过去, 我最安宁的日子就是在翟家的时候,虽然是个小花匠,但吃得饱穿的暖, 父亲对我很好。” 他说这些的时候有落寞、怀念和愧疚,“只可惜年少时总想要争一口气, 总想要一个公道,愧对了父亲的爱护。” “公道?”翟青虽然知道他是外室子,但也只是知道那位亲王风流成性,导致了杜北母子流落在外, 更多的内情并不知道。 杜北默默的叹了口气,将早就编好的事情一一道出,“我的亲生父亲是庸亲王, 你应当听说过他风流成性, 最爱拈花惹草, 我的母亲并不是良家女,乃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清倌朱墨书。” “我母亲也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做了青楼女子, 当时庸亲王风度翩翩,又擅音律,同我母亲见过几次面之后,我母亲便一颗芳心暗许了。” “当时他说的极好听, 会带我母亲回王府,让她后半辈子无忧无虑,但一直到我九岁,这个誓言都没有实现。” “甚至绝情到,连让我母亲做通房侍女都不肯,后来我母亲年老色衰,他也不再来见母亲,就连我们住的屋子也收了回去。” “我母亲是个柔弱的女子,性格不够坚强,我们流离失所之后,她很快就抑郁而终了,死前,还在叫着庸亲王的名字。” 翟青听到这儿,即使杜北的语气没有多么大的起伏,平铺直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他已经满眼的泪水了,“别说了。” “没事的,逸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早已把当年的事都放下了。”杜北拍拍他的后背,“只是有些后悔以前一直活在仇恨里。” 他抱紧翟青,“虽然我现在还是不喜庸亲王,但我的身世已经暴露,反而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了,逸之,你说我这算不算弄巧成拙?” 翟青摇头,“当然不是,这才让庸亲王难受,你是杜北,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庸亲王的孩子又怎么样,他的嫡子庶子一大堆全加起来也没你一个有出息,让他看得着摸不着,气死他。” 杜北心里赞同,不过这还不够,他还是站的不够高,庸亲王那个渣男也还不够惨。 当然,原主的母亲也算不上多好的人,她生育原主的原因也是为了‘母凭子贵’,只是她没想到庸亲王孩子太多了,对一个外室子半点不在意。 这时候的人们信奉多子多福,避孕措施等于没有,于是那些有权有势又不求上进,一心扎在女人堆里的男人们,孩子多到可以论蹴鞠队算。 在杜北看来,庸亲王就和种猪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种猪,猪的崽子最起码养大了可以吃肉,而庸亲王和他的后代们只会吃喝玩乐。 又过了两日,杜北带了一个少年来见翟青。 翟青看到少年时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少年吊着手臂,“受伤了?” 杜北的面色不算太好,“对,最近几日就先让他住在玉茗院旁边的山松院里。” “见过婶婶。”少年腼腆的见了礼。 翟青笑的温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的婢女春桃煮了蜜茶,边喝茶边硕好吗?” 他换回了平日里最爱穿的淡青色,就连香气也是最喜欢的淡淡的山茶香气,不算多么的特别,但也没有很平淡。 他仿佛浸润到了一种柔光里去,少年忐忑的心情在他温和的笑意、伸出的手掌的手掌以及飘来的香气里缓解了。 “婶婶,小侄思明,云思明,字瑾之。”少年想挠一挠脑袋,下意识动了受伤的手臂,痛的呲牙咧嘴。 “思明还是叫我小叔吧,叫婶婶总觉得奇怪,可以吃桂圆吗?蜜茶里放了桂圆。” “啊,好的小叔,我都可以,我不挑食。”云思明幼时也金贵过,但出宫之后为了生存下去,清粥菜帮子都吃过,自然是不挑食的。 “好,小竹,给大少爷倒茶,春阳,快拿你珍藏的点心来。”翟青牵着他好的那只手,拉着他往屋里去,一边吩咐下去。 春阳飞快的拿了过来,放在盘子里,云思明看到他还看了几眼,婶、小叔这里还有这样小的小厮? “春阳的舌头最灵了,这些都是他珍藏的最好吃的点心,正巧你来了,不然他自己全吃了去,脸上又要多二两肉。” 春阳鼓起脸,“夫人~奴哪有夫人说的这么贪吃。” 果然,云思明被春阳凸出来圆润的小脸蛋吸引了,居然还有人肉乎乎的也很好看? “思明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