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恩是个简单而纯粹的人, 皇帝说让他喝酒,他就真的开开心心的跟着去喝酒。 至于之前所说的那些,他早就抛到了脑后去, 陛下这么聪明, 肯定会有办法的。 他就是这么奇怪的相信着杜北可以解决。 等他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家,镇国公正在等着他。 “从宫中喝了酒?”镇国公闻见了明显的酒味, 有些诧异。 江之恩往椅子一摊, 一双大长腿伸的笔直,“嗯, 陪陛下的喝了点, 但是没喝醉。” 镇国公摸了摸刚刚续长的胡须, “之恩瞧着,陛下如何?” “陛下应该在等待时机吧, 儿子觉得,陛下似乎...”江之恩确实是个单纯的人, 但不代表他傻, 只是有些事他心里清楚却说不明白, “似乎是变的不大一样了。” 仁皇帝子嗣艰难,一共只有四个孩子,奇怪的是四个全是儿子, 只可惜夭折了两个, 还有一个在仁皇帝过世时伤心过渡跟着去了,只留下一个幼子继承了皇位。 仁皇帝是个好皇帝,忠心他的臣子并不少, 比如五大世家, 都曾是仁皇帝的簇拥, 然而仁皇帝一过世, 仿佛人走茶凉一般,这些人全都主动退下来,给燕王和太后的人腾了地方。 只是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年之久,好像就真的是燕王和太后的算计一样。 只有镇国公,常年在外,手握一百五十万兵权,没人敢让他掺合进这些事里,要是镇国公出了事,大夏国门都会破,那争权夺利还有什么用? 可以说,因为镇国公的存在,大夏朝的武官,尤其是在外领兵的将领,都脱离在太后和燕王的争斗之外。 镇国公想着那些老家伙,再想想现在皇位上的孩子,和整个朝堂的形势,还有什么不懂? 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所以放任太后、燕王做大,让两人从一起架空皇帝变成了现在的相互内斗。 只是,他不理解,皇帝一天天长大,燕王和太后早晚会觉得皇帝碍事... 他又想起来,世家女不肯入宫为妃的传闻,也对,只要皇帝一天没有子嗣,太后和燕王一天没有造反,皇帝都可以活着。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帮老东西!”镇国公只觉得心疼,皇帝小小年纪,遭受了太多的折磨。 这可是真宗唯一的孙子了,何必如此,何至于此! 杜北之所以选择镇国公为突破口,就是因为镇国公身为实权武将,几乎手握大夏的八成的兵力,早就是太后和燕王要争夺的助力,要不是镇国公一直在外领兵的话。 反正,他不把镇国公拉进来,镇国公回了京都也不可能在置身事外了。 杜北登上了房顶,仰望着明亮的月亮,身旁是青梅酒。 “陛下”阿福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陛下,房顶不安全,还是下去吧。”阿福有些圆润的身材一抖起来,就更加显得圆润了。 “阿福,你说父皇他为何不喜欢朕?” “这,这话从何说起?仁皇帝子嗣单薄,不可能不爱护陛下的,可是有人在陛下面前嚼舌根?”阿福低垂的眼眸中透露着阴狠。 杜北又喝了一口青梅酒,并没有回答他,“听说父皇最喜欢青梅酒,只是朕喝着,总觉得有几分酸,尝不出哪里好。” “那老奴给陛下换成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阿福要去拿青梅酒,只是他实在是害怕,动作缓慢又滑稽。 杜北放下酒杯,“不必了,下去吧。” 说着,他自己先一步下了屋顶,阿福咬着牙跟上他,下来的时候脚都还打着颤。 又过了几日,杜北发现延福宫里少了几个洒扫的小侍,还有侍奉茶水的小侍、书房磨墨的小侍也换了几个。 杜北微微一笑,看来阿福的能力比他想的还要强一点,无声无息的换掉了这么多人。 “看来以后在延福宫里,朕可以放松些了。”杜北在换常服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 阿福心中一凛,试探的说,“陛下可是觉得延福宫的内侍太多?” 杜北都没有看他,换好了常服便准备去后面看八宝,“你觉得是便是吧。”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让阿福在心里琢磨了许久,不由得怀疑,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仁皇帝在年中去世,杜北于仁皇帝去世后三个月继位,次年改年号为康定,如今过去了十三年,到今年的十一月,他便满二十一岁了。 原主是在康定十四年的夏天,弑母杀叔,从此成为了一个暴君,但这一次杜北不打算拖那么久。 张乐天则是觉得,小皇帝似乎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了。 “张师傅,听闻你家儿郎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