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非常清楚，柳涵这么做的原因，是想斩断她的助力。肖晨是平京人，又知道他们的跟脚，上回的事如果不是肖晨插手，宁夏根本不可能知道该把人送到什么地方。 肖晨笑了，“我刚下飞机，就跟团长说了自家的情况，跟他请假去见肖小年。团里的人很多，我也没想到有人嘴这么快。” 现在出国的团，一般来说是单位有工作需要，然后打申请上去，批准之后报上一个名单，外事部会派人跟随，帮着操办食宿，告诉他们当地风俗，提醒什么事不能做。 还要负责监督所有人在国外的言行，最重要的就是每晚清点人数，不准私自外出，不准影响国家形像，严防有人黑在当地。 不过，到真正成团的时候，一个团十几二十个人，最多六七个是必须的公干人员，单位肯定有领导跟着享受出国福利，外事部也会安排一些人跟团。 非公干的人，大部分是快退休的领导，一般来说，到了一定级别，快退休的时候，享受一次出国福利，级别低一点的，享受一次国内的研讨会行程，算是一种默契。 也有一些是领导的家属，或是统而言之有能耐的人。这些人出国，唯一的目的就是旅游观光，更准确一点说，帮自己或是单位同事，购买家用电器以及国内没有的商品。 这样的团，人多嘴杂是必须的，肖晨单独出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不就是藏着心思想留下吗？ 如果没有宁夏的“多事”，不管肖晨回不回来，都有后招等着他。 “柳涵也没想错，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只不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她嫌别人比她优秀，却不知道，根本没人想跟她比。” 宁夏失笑，“你也够毒舌的。” 肖晨耸耸肩，人人都有自己必须去完成的目标，谁有功夫跟她比，也只有像她这样闲极无聊，又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人，才天天盯着跟人比来比去。 “肖小年会盯着出版的进度，他们不用过春节，估计年后就该把样书寄回来了。我写了这里的地址，或者你想改到学校的话？” “先不用跟学校说。”宁夏觉得肖晨这个安排最好，寄到学校又不知道要刺激多少人。 “版税是给你寄回国内，还是在国外开个户头。” “先在国外开个户头吧。”出版只是第一步，只有第一步迈的顺利，才有后头的计划，到时用钱的地方多，还是存在国外比较方便。 “好。”肖晨一一答应下来。 英子过来喊他们去隔壁吃饭，康阿姨意外的跟英子很聊得来，大概双方都是工人家庭出生，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和生活习惯。 “难得休息一个月，正好琢磨新书。”聊着聊着，肖主编又重新聊回他的老本行，催稿。 小苏“噗嗤”一笑，忍不住揭公公的短，“刚才您还说，不能催得太狠了，小心逆反心理。” 肖主编一摸头，他也不想催的，实在是，说着说着就绕回来了，纯粹是本能。 时光出版社这两年最赚钱的无疑就是宁夏的两本推理小说，甚至可以说，时光出版社唯二赚钱的，也是这两本小说。至今为止，没有发掘出新的卖座的作家，约稿销量也多是平平，这意味着一旦宁夏跳槽到别的出版社，他们就失去了最大的摇钱树。 肖主编知道，平大出版社可没少游说宁夏，只不过有着肖教授这层关系，她才没有改变心意。否则按正常情况，学生哪里愿意得罪学校。 “你们学校没因为这件事为难你吧。”小苏关心道。 宁夏摇头，“没有的事，从来没有老师跟我提过这件事，出版社那边知道我和时光合作的很愉快，也知道肖主编和肖教授的关系，没有死缠烂打。” 要不说人情社会，肖教授是平大退休的教授，时光出版社的主编是肖教授的儿子，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学校出版社也不好意思缠着她跳槽。 话题好不容易换到肖小年身上，宁夏松了口气，低头吃饭，从头到尾，她和肖晨都没有提到肖小年帮她在国外出版的事。 时间很快到了上车那天，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宁夏回去的行李反而比较多。英子更是如此，她跟宁夏透过底，这段时间，赚了五百块钱，可以挺直腰板回家。 “还真不少挣啊。”宁夏也替她高兴。 “平京会外语的人其实挺多的，但不是在学校，就是单位。有正经工作的人，不可能出来赚外快，能赚这钱的，不是真的英文好，而是全凭一个胆子大。”英子跟宁夏讲里头的关窍。 有些人只会几个单词和短句，就敢上前搭讪，连比带划的，时间长了，也就掌握了窍门。像英子这种半桶水，在他们当中，都算是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