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清的手顿了顿，她看了看顾楠冰恳求的眼睛，又看看周围人受惊的表情，再看看走过来压在她手上的黑石嫂子，她懊恼地松开了手。 她忘了这不是星际时代，在这个以孝道为重的莽荒时代，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来处理这些事情，更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连累了顾楠冰和小林子，还有一直帮自己的黑石婶子等人。 不然，那些唾骂的眼光以及前几年那几年的严审和大帽子，足以逼死任何一个精神力弱的人。 现场气氛有几分凝滞，大家都被顾楠清的举动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会看她放下了镰刀，才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杀人……杀……人啊……阿清那个贱丫头要杀人啊……”顾老婆子总算回过神来，不管不顾叫喊着，冲出了院子。 “等等！把你家阿玉带走！”顾楠清举了举手中的镰刀。 大伙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给两人让出一道路来。 顾老婆子哭喊声戛然而止，三步并两步跑回来，扶起顾楠玉，恶狠狠说道：“好你个扫把星，不懂尊老爱幼，居然对长辈打打杀杀。也不知道你阿爸阿妈怎么教你的。” “哦？是吗？你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嘴。”顾楠清上前走了两步。 顾老婆子后退两步。 “阿妈，怎么回事？阿清又欺负你了？”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出拿来，一个披着黑灰色羊毛坎肩，手握锄头，嘴里喊着烟斗的四十岁男子快速跑了过来。 看见眼前这个男人，顾楠清嘴角抽了抽。 就连顾楠冰也哆嗦了一下，躲在了几个知青身后。 在顾家，除了顾老婆子外，原主最怕的就是这个大伯顾江涛。 别看他外表看起来老实端厚，可是仔细看他那双像鹰一般的眼睛，就会发现那是一双及其不安分会算计的眼睛。 这会这双眼睛就死死盯着顾楠清身后背着的背篼一动不动。 顾楠清甚至还能听得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虽然背篼上面铺满了青草和野菜，但是顾楠清知道，那背篼的重量和野鸭的血腥味让大伯起了疑心，甚至是肯定了自己背篼有好东西。 顾老婆子见大儿子来了，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向顾楠清脸上抓过去：“老大，就是这个丧门星欺负了阿玉。现在还想来砍你老娘，今天打死她……” “对，阿爸。就是她打我！你看，我的脸现在还疼呢，肯定破相了。还有身上也疼，她刚才还踢我。呜呜……疼！”顾楠玉拉着阿爸，哭诉，“阿爸，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呵……”顾楠清对这种颠倒黑白是非的话简直是刷新了三观。 面对顾老婆子抓来的乌鸡爪子，顾楠清冷笑一声，用三分力气一分巧劲用镰刀敲打在她的手背上。 “死丫头！老大啊！你看看她打我！”顾老婆子杀猪一般叫起来，“老大，你死人啊，还不把这个贱人给我揍一顿。” “疯丫头！怎么能打你婆婆！”顾江涛脸色一变，和顾老婆子一样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顾楠清，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顾楠清的不一样，走上前来，烟斗就往顾楠清手上敲打过去，“死丫头，怎么能和长辈动手，还不快和婆婆道歉。你想叫你阿妈死不瞑目啊？你这样子，怎么嫁人啊？” 不提阿妈还好，一提阿妈顾楠清就来火。在太阳历的七十年代，生娃依然是个技术活，特别是农村，孕产妇死在产床上的不占少数。 而那时候，她的婆婆和这个大伯、大伯娘还在想着怎么吃绝户、瓜分她家的家产。 顾江涛见顾楠清不听他说话，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他就要大家都知道，顾楠清是个不懂孝道的孩子，没有礼貌没有教养的姑娘，除了自家也嫁不出去。 顾楠清呵呵笑了，满脸讽刺：“呵！好好笑，是谁有做长辈的样子吗？我阿妈还在里面躺着呢？有你们这样做长辈的嘛？” 说着，顾楠清扶起顾楠玉来，缕起她的头发，让她被抓破的脸，身上的伤口露给大家看。顾楠玉瘦瘦小小，虽有八岁，看起来却还不如旁边六岁小孩高，一听见顾楠清这会提到阿妈，眼眶红了起来，低头就抽抽哭起来。 “嚯哟，我们照顾你们贱骨头还照顾错了吗？这年头虽能吃个半饱，但是谁家能多照顾那么三四口人啊，还小的小，弱的弱！一家子贱骨头！”顾老婆子从顾江涛身后探个头龇牙咧嘴骂道。 “阿清啊，我知道你们对我们有怨言，但是谁家的日子不都不好过嘛。你公公婆婆也是看在你们是他们的孙女的份上，尽力照顾你们了……”顾江涛叹口气，又望向顾楠清的背篼，随即软了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