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轻飘飘的话语落下的时刻, 将眼罩也随手摘下。
与此同时，他额的白色碎自然垂落, 那双漂亮的苍天之瞳坦然露出。
他侧过脸, 纯白睫羽略微抬，宛如玻璃珠般的眼睛倒映着身侧人。
他的视线中，江莱微怔, 而后脸上绽放出清浅的笑容，像夏季的一缕风吹拂湖面的圈纹。
五条悟的六眼本身便具有收集信息的能, 自然能够窥见江莱不加掩饰的真笑容, 他眉峰略挑：“这么开心？”
“对啊，很开心。”江莱神态坦然，他动作自如地将右手的书册搭左手, “难得你愿意听这个妄想症说话, 真是太感动了。”
白男人稍歪头, 手中转动眼罩的动作略停。
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隐约听到了些许莫名讽刺的味道。
不过他的注视中，身穿藏青色和服的黑青年神色温柔，似乎并无额外的情感加持。
江莱单手持着书册, 将其轻侧脸, 神情流露出几抹回忆思索，喃喃道：
“说曾经的故事么……”
回忆就像是布满整个海滩的漂亮贝壳, 大大小小零散分布着, 每一枚都有独特的花纹和形状。
该从何拾，从哪一枚贝壳的图案开始描述，一时之间竟然也成为某个难题。
似乎是察觉到江莱略显为难的神色, 五条悟轻笑了下：“怎么，讲不出了？”他语气轻佻, 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感。
“因为是太多，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江莱平静坦言，接着将话题抛回挚友，“既然如此，不如你选吧。”
“毕竟都是一些还记得、你却忘记的经历——你想从哪一个时间段的开始听？”
“要选？”五条悟睫毛扇动，他摆出一副略显夸张的斟酌姿态，接着嬉笑道，“那么就从最初的最初开始吧，从你妄想症里第一次见开始讲。”
最强选择了海滩上最早的那枚贝壳，将回忆时钟拨回一切的。
江莱稍微一顿，他原本想从神社幼五的会面开始，转念一想后，又觉得或许最初的最初还要更早。
——是一段从千年便开始的结缘。
若是从千年开始叙述，故事未免有些漫长。
江莱不确定五条悟是否愿意听完，毕竟他不确定对方此时的倾听是一时兴、还是确有热情。
“可能会有长哦。”江莱率提醒，他眨眨眼，“你会听讲多久？”
五条悟没有对此给予准确回复，他只是颔首，漂亮蓝眸平静如海：“会听。”
江莱闻言、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笑了下，目光落方，心中缓慢酝酿过往。
那些久远的回忆涌动到喉间，启唇时自然而然地吐息而出。
“你相信轮回流转一千年么？最初的最初，要从那个咒术最为繁盛的时期开始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一次见面是城郊处，当时的你面上是一名优雅贵公子，以盲人的伪装施施然上。”
……
藏青色和服之人的声线温和，他开始缓慢讲述神奇又宏大的故事。一个时代仿佛呈现眼。
或更准确一些——更像是一个世界展现眼。
摘下眼罩后的五条悟，六眼一览无遗地收集着周边的信息，庞杂的信息充斥着大脑。
这一堆纷杂的多余信息中，黑青年的话语像是一缕清泉，与那些无用的夏日燥热相区别，无比自然地从耳畔流转到心间。
五条悟原本只是想简单听一听，到后，却好似也沉浸入对方话语中的世界。
短短的路程倾听故事中变得漫长。
天边的云卷云舒好似缓下，摇动的树影轻晃波澜路边，枝丫上不知名的小鸟也收敛的翅羽与歌声，光影里唯留下走着的二人。
黑青年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眸里含着温柔的亮光。
五条悟不自觉地压住了步速，安静地陪伴藏青色和服之人的身侧。
他从千年，一直听到千年后。
对方的讲述中，他、杰与硝子有过误会、有过错过、有过分离，最终却又像是走一个圆上，兜兜转转逢一。
这样的故事会是真吗？
五条悟心底稍微有些许不显的茫然了。但这个世界杰与硝子遭受的伤害也是真的啊。
因某种不知名的因素影响，五条悟回避着那颗探索的纠结之心。
他难得刻意避开黑青年偶尔转过的目光，不去给予多余的情绪。
故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