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手段,也许可以欺骗绝大多数人,但是师尊与师娘的那些老对手、死对头们,恐怕不会全数被骗。
“若是师尊再推迟一些年月,容我炼就金丹……这却是不可能的,我虽然有信心,但师尊为渡四九重劫,已经不知布置准备多少年,又岂会因为我而强行推迟?
只是这一劫下来,归藏山不知要死多少人。”
修士修道渡劫,除了雷劫以外,还有情劫、魔劫、外劫,人劫等等诸般劫数。
雷劫虽然凶险,却也还有个应对,其它劫数一并临身时,劫气蒙心,修士甚至连自己身在劫中也不自知,往往知时已然近死再难挽回。
……
陆城来止观山修道,大师兄宇文政给予最高规格的待遇,他在陆城到来那一天,便当众言说:
“尔等奉九师弟之命,要如奉我之命一般。我若知道有谁阴奉阳违,定然绝不轻饶!”
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宇文政也的确做到。
止观山的众多修士发现,不慎开罪了宇文真人,求到陆师叔那里还有个缓和、回转,得罪了这位陆师叔,宇文真人是真的会动手杀人。
有些时候,陆城甚至都还不知此事,那个人就已经被杀。
所以,陆城的妾室、弟子在止观山上住得极为舒服,虽然灵气、环境略逊于归藏山,但所得到的重视优待却反而在归藏山之上。
这些时日,薛玉真带着云灵儿去小商河拜访师娘。
陆城便自躲在洞府当中修道,他炼制飞剑的地方与修炼道法的地方,环境截然相反。
地火室炽烈酷热,岩浆流淌,地火奔涌,而现在这处修道石室,却是清幽冰冷,阴气汇聚。
幽深的洞府内,陆城盘膝而坐,在蒲团上,道人的双手中捧着一只幽紫晶莹的琉璃宝灯。
在石床的对面,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
只是,其脸色发青,周身缭绕着淡淡的尸气、死气,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了。
幽紫的琉璃宝灯,渐渐飞浮而起。
陆城的双手之间,凝聚出金红色的火焰,而后那火焰飞起,落入七圣秘魔灯内。
一种心神间的连接,在这道人与宝物之间建立起来。
“啊啊啊啊……”
耳边似乎传来极为凄厉的悲呼惨叫之声,恍惚间,陆城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人,在一片火焰当中灼烧,惨叫。
这是两名结丹境修士的魂魄,那名女修的魂体更加凝实,似乎是金丹真人,而那名男修的魂体溃散虚幻一些,则应当是一名结丹宗师。
七圣秘魔魔法威力巨大,但也凶厉绝伦,把一名修士的魂魄困在法器当中,不断灼烧增其戾气,由此就可见此法的凶邪狠辣。
陆城的阴身走出,他尚且还没有结丹,魂魄比那名男修还要虚幻上一些,只是修炼大日神罡淬炼形神,也已隐隐是结丹境的层次。
凭借着自身与法器之间的一点感应,陆城的阴身挥一挥手,暂时迫散开那些魔火。
“啊啊!”
灼魂之痛骤去,那两人皆是粗喘连连。
只是陆城注意到那女修,眼神流转,对于自己隐隐有着凶光透出,明显已生杀意。
立时言道:“你若敢出手,我便立刻再唤魔火来烧,到时,你们夫妻二人便连这片刻的安宁也无了。”
“……你是那老魔的弟子?他倒是疼你,居然连这七圣秘魔灯都传给你了,难道真的是天不开眼,让他炼成胎化元婴!”
那名女修不愧是金丹真人出身,魔火稍去未久,神智上就已然恢复几分清明,根性深湛。
“邓师已然为我所杀,你等之仇也算报了。”
“什么?”
那两名男女修士听闻此言,皆是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而这件七圣秘魔灯,是邓东源最为重要的几件重宝之一,因此,也由不得二人不信。
“邓师与化龙海的敖道渊结下深仇,敖道渊欲寻其同归于尽,被我找到机会,一剑所杀。”那两名男女修士对视一眼,渐渐便相信下来。
“那阁下对我二人也算是有恩,不知所来何事?”
在这个时候,那名男修也恢复过几分精神这样问道。
“我想要掌握这件五阶顶级法器,但是自身神识法力有些不足,我希望你们夫妇能够自内向外,助我掌握这件法器,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尽可能降低魔火焚魂。”
陆城这样说道。
“这位道兄,听我一句劝告,这魔灯威力虽大,但修炼起来太过有伤天和,道兄看来也是前途远大气数在身的修士,莫要为这一件宝物,失去上天宠眷,就连那法力高深的邓老魔都已然应劫,道兄还无半点醒悟?”
这名男子显然是将陆城当作邓东源的弟子了,邪魔道中,这种以徒噬师之事本就多有,更何况陆城还一口一个邓师叫着,就更加符合。
“两位好端端在海外修道,只因尊夫人根基深厚炼成金丹,合了那老魔道法,身后又没有强横靠山,这才遭了劫难。难道直到现在还认为,一味清修便可以得道?
好了,我也不与二位多说,夫人,尊夫的魂魄只要再驱用一次,就会魂飞魄散,你还可以再供魔灯驱用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