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打趣道,“她不是铁了心要嫁人家吗?”
“……她不是怕。”张开阳说。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她已经怀疑季琪琨的行为和精神控制有关,但她看上去并不害怕。”
“正常人知道自己丈夫是个变态,怎么可能不害怕?”老吴一脸不信。
“她的确不怕。”张开阳回忆起魏芷的表情和行动,“她甚至没有问如果受到类似的伤害,要怎么去保护自己。这不合常理。”
“要说不合常理,发生在这姑娘身上的事都不太符合常理。”
“……她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翁秀越。”张开阳说。
老吴饮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茶,说: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有证据才能行动。”
“我明白。”张开阳说。
秋日的阳光在派出所门前的地面上洒下一片片金黄。光线柔和地铺展,轻轻跃过街道,穿过树梢间的缝隙,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亮了季琪琨家中无数张纤尘不染的镜面。
季琪琨外出办事,偶然路过附近时,心血来潮决定回家一趟。
他设想过很多情形,却没想到在家等他的只有中岛上魏芷的手机。
他拿起手机,一言不发地端详着,下垂的黑色睫毛半遮半掩着冷漠的流光,身后的灿烂千阳,只在他的面孔上留下一层阴影。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唐秘书的电话。
“小季总,夫人正在公司,想要和您通话。”年轻女性轻柔动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夫人?”
“是的,我这就把电话给她。”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魏芷的声音。
“老公,我在你的公司,你怎么不在呢?”
“你去公司做什么?”季琪琨问,“手机为什么不带?”
魏芷看了眼一脸打趣的唐秘书,用戴着结婚戒指的手握着借来的手机,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想给你个惊喜啊,所以没告诉你就来公司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带手机?”
季琪琨把魏芷的手机放回中岛,继续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宝贝的行踪啊。我现在正在外边办事,马上就回去了。你在公司等我?”
挂断电话后,季琪琨开车回了公司总部。
魏芷正端正地坐在他的办公室沙发里,旁边簇拥着许多有意来打好关系的部门员工,她一边倾听她们的恭维,一边微笑着予以恰当的回复。许多人手里都握着一杯星巴克,显然是魏芷来前准备的下午茶礼物。
这一幕让季琪琨想起了最初遇见她的时候,他都快要忘记了,她曾经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画廊里人人都很喜欢她。
后来,在他的有意干预下,她在画廊的形容词变成了沉默和孤僻。
“你们都出去吧。”他冷声说。
能厚着脸皮来这里拉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傻子。听出季琪琨语带不悦,纷纷跑得飞快。很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魏芷和唐秘书。
“我去复印上午的合同,小季总有什么事再叫我。”
唐秘书识趣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魏芷和季琪琨两人。
“你是在反抗我吗?”季琪琨的声音仿佛从寒冰中渗出。
“什么?”
魏芷一怔,随即感到一阵冷意。季琪琨瘦削的身躯如同阴影般投下,她被迫退到了墙角,他的双臂像是冰冷的铁链,将她紧紧束缚在狭窄的空间内。他俯视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第一,你擅自出行;第二,你没有带手机。”他低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这都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事情,你的承诺就这么廉价吗?”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魏芷说。
“你觉得我惊喜了吗?”他的话语中带着讽刺的锋芒。
魏芷无言以对。季琪琨接着说:“从结果来说,我没有感到惊喜,所以那就只能算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背叛了你的承诺。”
“我……”魏芷试图辩解,但声音被掐灭在喉头。
季琪琨的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脆弱的骨头捏碎。
“你真的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他的语气平缓,却让空气更加凝重。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启,一个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是我叫她来的,你有什么意见?”习蔓菁身着名牌套装,手挎鳄鱼皮爱马仕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她的身后,季钟永的脸色同样不悦。
如同被无形之火灼烧,季琪琨瞬间松开了魏芷的手腕,改为与她十指相扣,那股迫人的低气压瞬时消散,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
“大伯,伯妈——你们怎么来了。”
习蔓菁和季钟永步入办公室,唐秘书迅速关上门,将这场家庭风波隔绝在外。
“你们结婚有一段时间了,公司里的人还没见过你的妻子,与其让他们私下讨论有的没的,还不如让小魏来露一个面。”习蔓菁说,“你要撒气,就撒我的身上。”
季琪琨嘴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