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杉露出了意动的表情,魏芷看出他的动摇,直接让老板上了一瓶啤酒。
她拿起生锈的开瓶器,利落地翘掉瓶盖,主动为魏杉倒了一杯。
淡黄色的酒液在小小的玻璃杯里摇晃,一半是泡沫,一半是酒。两者互相侵袭,互相吞噬。最后留在杯子里的,只有一开始表现弱势的酒液。
“你现在讨好我有什么用?晚了!”魏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带着一缕嘲讽说道,“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轮到我魏杉扬眉吐气!”
魏芷端起酒瓶,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没想讨好你,只是你说得对。血脉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就算我能在手机上拉黑你,但你依然是我户口本上的父亲,只要你想,你有许多种办法找到我。”
魏杉得意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所以我不会再这样做了。”魏芷又拿起酒瓶给他满上,“以后你想找我,给我打电话就行。”
“这才像样——”魏杉说,“季琪琨始终是外人,你跟我才是打断腿连着筋的亲人,以后你在季家受了欺负,还不是要靠我来给你撑腰,你把我得罪了能有什么好处?”
“你说得对。”魏芷脸上带着笑,“等你拿到赔偿金,打算干点什么?”
先前的温情消失不见,警惕重新出现在魏杉脸上。
“你想干什么?”
“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天天打小麻将浪费时间了,去做个小生意,有个稳定的收入,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你别教我做事,老子吃的饭比你吃的盐多,你年纪轻轻懂什么?”魏杉不耐烦道。
魏芷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第一口。
“你如果一定要打麻将,还不如打把大的。说不定你这七十万,一把就能翻上一倍。”
“去澳门?”魏杉眯起眼道,“我早就想好了,等我的工程动工,我就把欠的钱一次性还清,然后坐头等舱去澳门玩几把。”
“除了澳门,又不是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玩大的。”魏芷说,“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打牌特别厉害。小牌局他不上,专上那种私人的赌场打,每天都能赢几千块钱,最多的一晚,把五万翻成了五十万——”
“可别是吹牛吧!”魏杉半信半疑道。
“我不知道。”魏芷耸了耸肩,“但我看见他开奔驰,穿的也是名牌。不过,也不是没可能是租的。毕竟我不是他。”
魏芷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淡黄色液体。
“只可惜我打牌太烂了,不然我也真想试试。”
“你说的地下赌场,在哪儿啊?”魏杉忍不住问道。
“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魏芷说,“像这种东西,经常打牌的人里面应该有知道的吧?”
魏杉若有所思,拿起酒杯慢慢饮着,心思却已经离开了小面摊。
“我要先回去了,明天琪琨上班需要用车。”魏芷起身,叫来面摊老板结账,又对魏杉说,“下回有事直接打我电话,不要再麻烦别人。”
她付完宵夜钱,又给魏杉的微信上转了一万块钱。
“我走了。”
魏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样子精神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
魏芷没有立即返回季家,而是去了大山关派出所。她找到张开阳,再次向他表达了歉意。
“我爸爸今后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们了。这次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
“应该的。”张开阳说,“你们已经和好了吗?”
“和好算不上,我给了他一万块钱,答应以后接他的电话。”魏芷苦笑道,“他说物业那边已经答应给他赔偿金,等他拿到赔偿金,应该就有一段时间顾不上管我了。”
张开阳深知这种家庭纠纷他们外人无法调节,也无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他还是控制不住那颗想要为遇到困难的人做点什么的心。
“我以前遇到过一个案子。”他说,“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被后妈打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就连头皮和大腿内侧都有外伤。拳打脚踢只是她日常生活中的毛毛雨,她后妈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拿开水烫、衣架打她。她亲生父亲为了讨好年轻妻子,重则一起加害,轻则置之不理,是邻居报案,伤痕累累的小女孩才被送到医院。”
“但也太晚了。”张开阳说,“我在手术室外,亲耳听到医院宣判小女孩的死亡。”
魏芷沉默着倾听。
“那对夫妇,最后因虐待致死罪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张开阳顿了好一会,才苦笑道。
“这不是我见过最惨的案子,但死者的确是我见过最无辜的。直到现在,我时常都会梦到那个被送往医院时已经辨认不出原本五官的小女孩。”
换位思考,如果站在张开阳位置上的是魏芷,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目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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