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芷愿意,我还是打算和她结婚。”
“……我不同意。”季钟永沉下脸,“婚姻大事,你不能这么儿戏。”
“就是因为不能儿戏,所以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季琪琨认真地说道,“大伯,当初您让我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一定要找个真心喜欢的人。我如今找到了,既然是真心喜欢,就不可能因为玄学上的东西抛弃她。那和大伯您最看不起的没担当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这不一样,这才多久,小魏家已经走了两个人……”
“那都是意外。世界上总是不缺意外,只是恰好发生在我和小魏身上。”季琪琨冷静地说道,“我知道那种被无辜牵连的感受,所以我绝不可能抛弃小芷。我爱她,也相信她。”
魏芷忍不住看了季琪琨一眼,他的坚定远超她的预料。
“年轻人的事情,你瞎搀和什么。”
习蔓菁一反常态地开了口。她的面前放着桌上唯一一杯咖啡,她正用精心保养的右手,捏着小巧的咖啡勺轻轻搅动波澜。黑色的咖啡液在杯中波荡,映衬着她鲜红的指甲。
“什么叫瞎搀和?我这是为他们好——”季钟永紧皱眉头,不服气道。
“小魏遭遇不幸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让他两分手,不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吗?”习蔓菁说。
季钟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习蔓菁。除了关乎季腾,她从未对外界发表过什么意见,仿佛季腾昏迷之后,她对一切都无所谓了。
“小魏对腾腾很好。”习蔓菁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想清楚吧。”
放下咖啡杯后,也不待季钟永回答,习蔓菁已经起身离开了客厅,朝二楼楼梯走去。
季琪琨趁热打铁,再次说道:“大伯——”
“行了行了,你们自己想清楚就行。”季钟永紧皱眉头,挥了挥手,“别以后后悔了再来怪我没提醒你们。”
事情结束得比魏芷想象中更快,季钟永不再提让两人分开的事,只是单独把季琪琨叫去了书房。
魏芷此时再跟过去就太明显了,她也想知道习蔓菁为她说话的原因,于是去了二楼的看护房。
踏上二楼,空气里就开始出现消毒水的气味,雪白的看护房内,中央空调轻柔地运转着,持续地输出冷气。几台医疗仪器整齐地排列在房间的一侧,银白色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心电监护仪的屏幕显示着稳定的波形,偶尔发出轻微的“嘟嘟”声。
习蔓菁正在床边帮助季腾翻身,魏芷连忙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活。
因为常年的瘫痪,季腾身上的肌肉几乎都萎缩了,他虽然是个成年男性,但体重却只有四十公斤。一个母亲,十年如一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沉睡中逐渐变形,魏芷无法想象那种感受。
把季腾重新翻了个身后,习蔓菁在床边坐下,魏芷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伯母,谢谢您刚刚为我说话……”魏芷主动开启话题。
习蔓菁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病床上的儿子,过了半晌才回答道:
“我只是不放心把腾腾交给其他人。”
魏芷投桃报李,表示自己会努力照顾好季腾。
“……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习蔓菁的冷笑让魏芷愣住。
“你知道我儿子是怎么出事的吗?”她抬起头来,直视着惊讶的魏芷。
“我听说……大哥是从三楼失足摔下来的。”
“有的失足是真的,有的失足是假的。除了受害者和凶手,谁能说得清?”习蔓菁淡淡道,“季琪琨很幸运,他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而我的腾腾,又自此昏迷不醒。”
“伯母的意思是,怀疑……”
“不是怀疑,”习蔓菁冷笑着打断了她,“是确信。”
魏芷一时没有说话。
“所以,我让你照顾好自己。”习蔓菁站起身,在魏芷耳边低声说道,“别成为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