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忘记了为此做应付季琪琨的准备。
“盒子我拆了当场就扔了。”她飞快地在脑中组织谎言,“东西在这,买的唇膏。”
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唇膏,那是她上个月买的,已经用过几次,但她相信季琪琨看不出使用痕迹。
季琪琨接过她手里的唇膏,拧开看了一眼,然后还给了魏芷。
“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我很担心你。”他语重心长地看着魏芷。
“我没有……”
“你总是在走神,你知道吗?”季琪琨说,“工作上你也不在状态,不仅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一点,就连你的同事也在抱怨。”
魏芷一愣。
她是经常想事情入神,但她绝没到工作中走神的程度。至于抱怨,小蔡和财务会计是有可能抱怨,即便她没有影响工作。
但真的有人抱怨了吗?
答案也只有季琪琨才知道。
“虽然我一直以来瞒着你,不想影响你的心情,但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季琪琨按住她的肩膀两端,耐心而专注地对她说,“其实我们的关系,已经在工作中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很多人都说……我公私不分,你的同事们也有很大的意见。你应该多少也有察觉吧?”
“……那我应该怎么办?”
“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上班了。”
“你要辞退我?”
“谁能辞退老板娘?”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指腹在魏芷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眼中有柔情万丈,“只是这段时间暂时休息而已,虽然你说办不办婚礼都行,但前前后后还是有很多事需要你亲自做决定。等我们结婚之后,我也差不多进集团工作了,到时候画廊也是要卖掉的,等我安排好集团里的事,你就来集团上班。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他露出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晚上吃什么?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季琪琨的话语代表着这个话题的结束,木已成舟。
魏芷垂下眼,乖顺地走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
“魏芷,是我选中的人。她的背景是很差,但她听话,聪明,只有我可以依赖。”
窗外,城市的喧嚣逐渐沉寂于无边的黑暗之中,夜幕如同一块被墨水浸透的绸布,深邃而沉重,不见半点光芒。远处的霓虹灯在黑夜中挣扎着闪烁,像是濒死之际的萤火虫,在无尽的暗夜里发出微弱的萤光。
她从未忘记自己被选中的原因,在一切结束之前,她都会如他所愿。
月光沿着高楼的边缘流淌,在万家灯火之中,有一间没有开灯的房间。翁秀越坐在一张铺着蕾丝四件套的床上,仅凭窗外微弱的月光,翻看着手中梅满的旧手机。
她还穿着白天去庭审时所穿的西装裙,脸上花了的妆容像是似哭似笑的鬼脸。
就在今天,漫长的诉讼随着法官的落锤宣告落幕。
“本庭在此宣布,由于证据不足,原告的诉讼请求不能成立。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本庭判决原告败诉,并承担相应的诉讼费用。”
她坐在原告席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杀害了自己女儿的人渣,站起来向法官鞠了一躬,那张感激中夹杂着一丝愧疚的表情,足以胜过所有演员。
他在被告律师的陪同下,迟疑地走到她的面前。她用尽全部理智压制情感,才让自己一动不动。
“翁阿姨,梅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本想把这条命赔给你,但这次庭审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为了让你泄愤就认下这份罪责,我的家人也会受到伤害。”
“翁阿姨……放下你对无辜之人发泄的怒火吧,不要让法律成为你报私仇的工具,这才是梅满想看到的。”
“你不要提我女儿的名字!”
理智在这一刻被情感推翻,翁秀越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抓向对面的季琪琨,被身边早有准备的原告律师拉住,一直观望着这里的安保人员也立即围了上来。
“你怎么有脸提我女儿的名字?!你杀了她,就算你不承认,就算所有人都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杀了她!”
“因为我是她的母亲!我知道,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翁秀越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叫道。那近乎尖叫的声音,穿透了法院高耸的屋顶。
“翁阿姨,你要冷静——”
有许多双手抓住了她的身体,她已分不清哪一只是他的手。她像一只被打捞上船的鱼,在甲板和渔网中徒劳无功地挣扎。
嘈杂中,她听到他戏谑的声音在耳边悄悄响起,那低如呢喃的细语,如夏夜中突如其来的响雷,将她整个心灵一同粉碎。
“是我杀的,那又怎样?”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就算二审,也看不到丝毫希望。
数千张散落在地上的聊天记录复印件,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单薄的月光从窗外爬进,抚摸着纸张上一滴滴泪水泡出的皱褶。
黑白的文字,记录着最鲜红的残酷。
主人:“你去网上看看,谁会相信你骑车就能把□□给骑没的?”
小猫:“可是在你之前,我真的没有交过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