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1
少林寺的环境倒是僻静的很,来来往往见多了僧人念经的念经,站桩的站桩。
无花遣退了跟着的小沙弥,带着顾长亭在林间小道走着。
迎面走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无花步伐快了两步,走到那老和尚面前,低头,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师父。”
无花的师父?
这就是天峰大师?
顾长亭眼前一亮,拱手见了个江湖礼,“想必您就是天峰大师了吧?”
天峰大师沧桑却并不混浊的视线在顾长亭身上停留一二。
注意到天峰大师的视线,无花主动介绍道,“这是徒儿在外认识的朋友,名叫顾长亭,道号云桓。”
天峰大师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云桓小友少年英杰,与无花为友也是他的一份幸事。”
寒暄了一番,天峰大师朝无花嘱托道,“你先带云桓小友去禅房安置一番,晚间自会有人送斋饭。”
“是,师父。”无花垂首应是。
天峰大师点了点头,便与他们错身离开了。
天峰大师走后,无花直起头来,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面上哪里还有半分的温柔和善。
“你这是不是对我不太公平啊?”顾长亭控诉道。
在别人面前还装一装,怎么到了他这儿连个笑脸也不给了?
无花面色冷硬,他看着顾长亭道,“整天挂着你这一副惹人厌的面孔你不累吗?”
等等?
串台词了吧?
这话难道不应该我问他吗?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疑问?
顾长亭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这不是他的脸,但玉天宝的脸也不差啊,还不至于丑到无花吧?
无花冷笑一声,“除去你那副伪装出来的面孔,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好不容易碰到了同类人,无花恨不得把他心中埋藏的恶意全都宣泄出来。
明明都是一样的厌恶着世人,一样的披着一层假皮见人,将心中的恶鬼深藏于心底不见天光。
所以说,顾长亭和他根本就是一类人,可他却又偏要装出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看到顾长亭这样无花就好像看到了披着皮的自己,凭的恶心!
“等等,等等!”顾长亭觉得他有必要打断一下无花的思考,“我觉得你这个想法还是有些偏差的。”
顾长亭自认为就是个单纯的乐子人,他寻思着他也还没来得及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怎么无花就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的模样?
无花嗤笑一声,浅淡的瞳中一片的昏暗幽深,“有什么偏差,一切不过都是你在狡辩罢了。”
顾长亭面上神色淡淡的,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
顾长亭的无所谓在无花看来就好像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他的嘴角又重新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现在的他像,却又不像那个“七绝妙僧”。
他伸手为顾长亭引路,心中的恶鬼被他缓缓的又关了回去。
“……那也要看你配不配了。”顾长亭的语气和刚才一样的平静,淡然,他缓缓的说出了那句话的后半句。
无花攥紧了拳头,凌厉的眼神狠狠地定在了顾长亭的身上。
顾长亭错开他向禅房的方向走去,撑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口中打着哈欠,“时候不早了,无花大师还是尽快给我这个‘朋友’安排个禅房吧。”
自然而然的,仿佛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着顾长亭离去的方向,无花久久地、久久地沉默着,仿佛呼吸要停滞了一般。
蓦地,他忽然笑了一下,眸中墨色氤氲,低头喃喃自语喉中好像压抑着疯狂,“看呐,什么江湖上的逍遥客,这不就暴露了吗。”
攥紧的手掌缓缓松开,只留下几道深.入血肉的月牙状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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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亭哼着小调,枕着胳膊在小道上走着。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快乐。
小样儿,跟他斗,还是嫩了点儿啊,嫩了点儿。
“无花都快气疯了,他不会今天晚上趁你睡觉暗杀你吧?”系统里盯着远程监控里无花的那诡异一笑抖了抖身子。
“暗杀?”顾长亭手贱的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甩了甩,“他要想暗杀就来暗杀呗。”
顾长亭手中带了些内力,远远的把树枝往小道旁的林中投了出去,“他要是……”
“嗷!!!”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打断了顾长亭的话。
“哪个天杀的乱丢东西!”
顾长亭:“……”误伤了?
顾长亭愣都不带愣一下的,脚底抹油了一样窜出去好远。
不关他的事,这真不关他的事啊!
司空摘星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额头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左瞧右瞧却瞧不见个人影。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容易接个单子,在少林寺里当了快半个月吃斋念佛的和尚也就算了,出来解决个生理问题都有人来捣乱,真是倒了大霉了。
系好了腰带,司空摘星依旧不死心的两边瞅了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