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借奏折了解朝中发生的大小事宜,然后看摄政王的处事之策。
她没有任何治理政事的经验,看到奏折上提出的问题,就一头雾水,看不到要害。
摄政王的批注比较简略,但对照着看,也能品出几分明白来,不至于从头至尾都一头雾水。
她只是不明白,批注和问题之间的对应关系。
或者说,她在政事上,确实没有敏感度。
摄政王批改完奏折,静静地观望了一下女君的神色,她的表情十分沉重。
让摄政王不自觉回忆,究竟有哪一份奏折所叙之事能够与她表情对应。
似乎是,没有的?
摄政王的表情茫然了一瞬,不解女君的表情为何如此严肃。
陈葭看完一本,又拿起另一本,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摄政王趁她未注意,悄悄摸了那本折子翻看。
他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究竟是为何呢?
他放下折子,发现女君看另一本奏章时,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摄政王沉吟片刻,大概猜出了原因。
他摇摇头,哑然失笑。
陈葭翻看完所有的奏章,心情从沉重到失落,最后自我开解。
这才刚开始呢,没关系,至少她的消息不算闭塞。
收拾好心情,陈葭整理好自己翻看过地奏折,整齐地归置一处。
她抬头,发现摄政王居然没走。
这就奇怪了。
“皇叔?”
陈葭试探地叫了一句,对于摄政王的身世,她多少有些了解。
摄政王的母亲汉阳长公主是老国君的姑母,嫁给了长平侯,原本摄政王也是袭长平侯的爵位。
但架不住摄政王少年英勇,跟着老国君征战天下,可以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敌人无不闻风丧胆。
因为他军功赫赫,威名远扬,所以老国君封他为长平王。
长平王跟随老国君近十年,老国君对他的品行很是了解,因此临终托孤,又加封他为摄政王,代行政事,并且悉心教养女君。
这么叫也没错。
摄政王怔愣了片刻,从容应下。
只是,他也趁机提出要求,“陛下上朝时,莫要如此唤臣,毕竟,君臣有别。”
“谨遵皇叔教诲!”陈葭干脆应道,笑意盈盈地看向摄政王,“皇叔,天色不早了,您现在回去也耽误了晚膳,不如……一道用膳?”
没想到女君来这一出,他扶额叹息,“陛下,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他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也习惯了延时用膳。
女君如此客气,他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
陈葭是真的没有想些弯弯绕绕的,仅仅是出于对摄政王兢兢业业替她打工的负罪感。
这都到饭点了,让人饥肠辘辘地回去,实在是违背了她的良心啊。
“皇叔,走吧?”陈葭没客气,率先离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摄政王没有和小女孩相处的经验,一般人见到他,早就被他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吓走了。
哪像女君,视若无睹。
摄政王起身,理了一下衣摆,跟在女君身后,二人到了养心殿。
回来之前,陈葭就让人递了口信,多备些膳食。
晚膳准备的很充分,分量十足,足够两个人吃。
陈葭干脆入座,摄政王随后入座,神色自若。
“这个挺好吃,你尝尝看!”陈葭都是自己尝过后,才推荐给他。
不然,她怕对方心存顾虑,不敢用膳。
春露顿了一下,依言将女君指的那道菜送到了摄政王面前。
这是一道甜点——梨花白,其实就是白糖油卷。
众所周知,摄政王不喜甜口。
春露拿碟的手都是抖得,只是她努力忍住了抖动的幅度。
她一边端过去,一边在心里哀叹,我的好陛下啊,您这是为了报上午的仇吗!
可真勇啊!
摄政王眸光闪烁了一下,泰然自若地用玉箸夹了一点梨花白的边角,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眉头都不皱一下。
“挺好——”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陈葭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又招呼春露送几盘甜口菜过去。
春露心如死灰。
摄政王看着面前的几盘菜,笑意不变,“多谢陛下。”
陈葭摆了摆手,稚气的眉眼犹带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皇叔不必言谢,你喜欢就好。”
见她真诚的表情不似作伪,摄政王默了一下,疑心自己是否想的太多。
暂且不提女君是否知道他不喜甜食,女君嗜甜,他算是看出来了。
也许,今天答应一起用膳就是他的失误。
摄政王再度叹息,今天叹息的次数加起来,比以往一年的还要多。
结束完食不知味的一餐,摄政王告辞的身影有些匆忙。
陈葭当时还品不出什么,后面春露凑到她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她惊愕地瞪大了眸子。
原来摄政王不喜甜啊……
那今天可真是把人得罪狠了!
他人还挺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