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作为魏国送往赵国的质子,原本的地位尴尬不已,如今却随着秦赵两国间的战火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便连他空缺已久的家事,也一下子从门可罗雀的状况换成了旁人挤破脑袋也得不来的东西。
光是有权有势拥的赵葱也要眼热他的婚事,手段百出,当仁不让的揽下了这桩大好的喜事给自己美貌如花的女儿铺路。
完全不惜在过程中因为抢夺婚姻而结下了几桩私人恩怨。
可好不容易如愿以偿,赵葱却心痛的发现这桩喜事中还存在着巨大的美中不足,——爱女赵琰心心念念寒门书生郑爱,因为与此人的相遇和私会,她从一个十多年的大家闺秀,一个事事依从父兄的乖巧柔善之辈,突然变成了身体力行的去践行爱情的革命者。
换句话说就是非要去与郑爱私奔。
如果这种革命仅仅只代表她个人命运的反抗,那自然没什么让人可以挑剔指摘的余地,但当她与公子湛河的婚姻牵扯上一个国家的未来与前途之时,她这般为儿女私情不顾一切的样子就只剩下叫人鄙夷的地方了。
还是黎筝的狸猫换太子让这件事有了回转的时机,方才她在表小姐面前那副正义凛然的表态实在是让赵葱眼前一亮,心头一热。
“说的好!老夫的女儿除了儿女私情之外,心中更得有国仇家恨!有祖国山河!”
闻言,表小姐的表情微微一颤。
显然,赵葱的欣赏代表着她距离荣华富贵的又一次远离,不论她是否愿意,在黎筝到来之后,她与公子湛河尊贵夫人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心中猛地就是一沉,面色都变得苍白起来的她又仔仔细细地凝视了面前的美貌少女一眼,重点是极其关注的打量了对方脸上那恬淡从容的表情,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猜测从她的心底中升起。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还是宗族族长赵葱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天正无邪到多少有些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吗?
她菟丝花般好欺的性格呢?她随意几句谗言便可糊弄的性子呢?
这些都被狗吃到肚子里去,在短暂的一次逃婚当中消失殆尽了?
与其让表小姐相信一个人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个性在短时间内极大变化,还不如让她相信,面前的赵琰就是被人掉包了来的正常。
殊不知自己这样的猜测歪打正着的看穿了黎筝的伪装,表小姐手指细微地颤抖着,内心一股极大的不愿意的情绪催使她赶紧打断父女俩之间和谐的场面。
否则的话,她可就真的连一点染指公子湛河夫人身份的希望也都没有了。
“等一下,奴家还没问问为何琰儿的性子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呢!”她闪烁着不怀好意目光的眼睛落到了黎筝的身上,意有所指的牵引着不妙的话题,“莫非,莫非是琰儿被什么人掉包了不成?”
轻声细语地说着不善的言辞,表小姐的一双手还细细地朝着黎筝的胳膊摸去,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出些能够证明前后不一的证据来。
比如说什么足以验明真身的胎记之类的东西,可惜,表小姐搜肠刮肚地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也没想出从小到大有从赵琰嘴里听说点什么胎记。
而更可惜的是,那双寄满了她希望的双手,才刚伸出到半空就被黎筝轻描淡写地一抬手给拦截了下来。
表小姐闺阁女子的力气自然不是战场霸王黎筝的对手,带着赵琰美丽面具的少女连眉头都没有动弹一下,便借用着巧劲不着痕迹的使力将那只纤纤玉手拿捏得死死的。
目光浅浅地斜睨着表小姐脸上直白的不甘心的表情,黎筝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显然,原先的赵琰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表小姐的对手,而现在的表小姐对上黎筝这尊道行高深的大佛来说,也只能说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咳。”
赵葱没有忽略两人之间明枪暗斗的小插曲,朝堂上的老狐狸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法眼,深刻知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他不但没有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意图,还十分乐赞其成,对于女儿轻轻松松拿下一局的表现更是满意的不得了,内心中满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与欣慰。
咧着嘴乐淘淘地笑笑,赵葱满是时机已到地宣布道:“很好,保持住现在的状态,琰儿你立刻准备与公子湛河成亲!”
立刻与公子湛河成亲!
不得不说,这正合了黎筝的意,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要是她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赵王迁速战速决还好,要是长时间拖着,再没法与公子湛河成婚,换言之,见不到赵王迁的情况下白白地在赵国消耗着时间,那她连夜翻入赵国的举动可就不是冒险一试,而是徒劳的延误军情了!
正心花怒放地要将此事答应下来,身旁的表小姐又一次阻止道:“不行!琰儿之前还说了身体不适,不能立刻委以重任的,如何能够现在就披上凤冠凤霞了?”
闻言,黎筝严重闪过一道冷光,心中的杀机也暗自闪现,可还不等她发作,赵葱就抢先一步地横眉冷对道:“住口!这儿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老夫说她现在待嫁便是现在待嫁!无人能在老夫的府邸上与老夫持相反意见!”
被这般严厉的呵斥吓了一跳,表小姐顿时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