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的异教徒,也都消失无踪了。
“舒服吧?”阿兮走在前面带路,“我怀疑这里是太阳神的地盘,以前是培养小信徒的地方,所以里面一个异教徒都看不到。”
“不错的安全屋,”傅幽左右环顾,姿态也明显比在外面时放松,“可惜距离祭台有点远。”
很快,阿兮所说的壁画映入了大家的眼帘——原来就是教学楼墙壁上的宣传画,从一楼画到了六楼,蔚为壮观。
壁画分为区别明显的上下两个部分,分别对应天界与凡间。
谢云逐先看向了地面部分,十来米长的区域,用黑色的油彩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抽象小人,像风吹过的芦苇一样弯曲着身体,面朝中心跪拜。并且每个人的身上都画着一根突兀的小黑条,像切腹一样与腹部穿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而在中间被黑色小人们拱卫着的,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台!
在祭台近边跪立着的,应当是身份更高一级的人物,摆脱了那如草芥般抽象的形体,显示出更多细节:有的手里拿着长条形的东西,似乎是竹简或者笏板;有的拿着乐器,似在吹奏歌咏。
而宽广的祭台之上,中间是一团巨大的火,摆放着三牲等贡品,空气中绘满了鲜花和香草。
祭台上只绘着一个人,而且是所有人中唯一站立着的。她的肢体弯弯绕绕地扭动,似乎是在围着巨大的火翩翩起舞。她的身形比其他小人要大不止一倍,刻画也要清晰得多,甚至能看清头上的冠冕,曳地的宽袍大袖,以及手中的两把“L”形矩尺。
谢云逐凝视着她舞动扭曲的身形,“大巫。”
傅幽贴近了仔细看:“嗯……但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王。”
“她就是王,同时也是巫。”阿兮立刻进行了专业的补充,“自颛顼绝地天通之后,天上的神与地上的人再也无法随意交流,巫成了唯一能沟通天地神人的存在,成为了神的代言人。而华国历代的帝王垄断了祭天之权,本就是最大的巫,君权和神权是高度一致的。”
“好一个巫王一体,”傅幽叹道,“那么她的国家和臣民在哪里?”
这辉煌壮观的仪式早已变成了斑驳的历史,如今只余一片满是异教徒的废墟。大巫守望着她眼中漫无边际的长夜,等候着一个弃天下而去的神明。
“什么都不在了,祭台就是她唯一的国土,”谢云逐抚摸着额上淡淡的火焰印痕,“我们就是她最后的臣民,太阳神最后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