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萧和虽然觉得不妥,但架不住风雪鸢和萧风笙的双重夹击。
“是啊萧和,我可是你表弟,东风认得我的。”说罢,便跳上了东风。
风雪鸢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半,率先一夹马肚子,跑了出去。
萧风笙不甘落后,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曲萧和一时没有马骑,只得对着两人的背影喊道:“你们慢点!”
一圈下来,风雪鸢稍稍领先,她回头看萧风笙和东风,竟稳稳地丝毫没有异样,原本放下来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表姐,别停!咱们再来一圈作数!”
风雪鸢见萧风笙没有停下而是超过了自己,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三分。
眼见着第二圈萧风笙就要胜了,东风还没有发疯症,风雪鸢急忙催快了大花,生怕萧风笙胜了之后停下来。
“你又输了,再来一圈!”风雪鸢超过萧风笙,在马背上转头说道。
“好!”萧风笙又松了缰绳,放马出去。
风雪鸢的心里像是有无数蚂蚁一般,第三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一声嘶鸣伴随着一声哀叫,风雪鸢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她勒马急停回头,只见萧风笙躺在地上,捂着右腿打着滚。东风却没有停下来,在马场里左跳右跳胡乱地奔跑。
眼瞅着东风就要踏到萧风笙身上,曲萧和连忙跳起一脚,踹到东风的脸上,阻止了东风踩到萧风笙。
曲萧和连忙将萧风笙拉出马场,眼见着东风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风雪鸢和大花就要撞去。风雪鸢骑着大花在马场里躲避着东风,可东风发了疯完全不知疲惫,大花哪里是它的对手。曲萧和生怕东风再惊了风雪鸢,纵身一跃到了东风背上,掀起袍边从大腿外侧拔出一把匕首,左手抱住东风的脖子,右手狠狠地扎了下去。
东风哀嚎一声倒了下去,风雪鸢也从大花身上跌了下来,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她只是想让萧风笙落马牵绊住林安长公主,从未想过会伤害到曲萧和的马儿。
可即使并非她本意,她也已经害曲萧和失去了两匹马儿,黄骠马因她为了保住自己的马儿而死,东风因她为了害萧风笙而死。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但却已经无法回头。
“鸢儿,你没事吧?”曲萧和将风雪鸢扶起来,幸好大花没有受惊,风雪鸢只是轻轻滑下来而已。
“我没事,快去看萧公子。”
萧风笙的右腿伤的有些重,血淋淋的露出了白骨,疼得他咬着牙说不出任何话。
风雪鸢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把局做完,想办法将萧风笙留在宫里。
“先把萧公子挪去长公主的德泰堂,他这个样子还是留在宫里不要再受颠簸了。马上派人去禀报林安姑母。”
林安长公主带着冰凌和一队侍卫骑快马出了城,曲萧和派出去的小厮颠颠地追了好久,才在城外百里的驿站追上林安长公主一行。
听了小厮讲萧风笙坠马受伤的事,林安长公主立即决定返回,却被冰凌拦住。
“长公主,此事蹊跷,还请三思啊。为何您刚要回昌县,公子就坠马了。”冰凌一下跪在了长公主了面前,“公子的马术虽然不精,但无论是大花还是东风,都是阉割了训练良熟的战马,怎会无故发疯。更重要的是,风雪鸢也在场,她怕是已经布下了网,正等着长公主您回宫呢!”
冰凌语气恳切,林安长公主知道她一心护主,将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一向忠心,但笙儿受了重伤,我怎可离开。”
见长公主执意返回,冰凌又后退了半步跪下,争取道:“长公主若信得过奴婢,就让奴婢一人返回,奴婢保证将公子完完整整地带回昌县!”
林安长公主再次将冰凌扶起,对身后的两队侍卫说:“一队跟我回泰康,另一队随冰凌回昌县!”
“长公主!”冰凌最后喊了一声,但林安长公主没有回头,绕过了她径直上了马。
德泰堂里宫女内侍来来往往疾色匆匆,一盆一盆的血水和纱布从内室里端了出来。
顺帝和萧植听了信都赶了过来,连同风雪鸢和曲萧和,以及五六个医官,挤在内室。
“阿耶,疼…好疼……”
风雪鸢暗中观察着萧植的神色,自是紧张心疼得不行,趴在床边一直攥着萧风笙的手。
“李医官,我儿伤势如何啊?”
李医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抬头看萧植,答道:“回禀萧大人,公子的右膝遭马蹄踩踏,裂得有些严重,出现了粉碎的痕迹,怕是……怕是……”
“怕是如何?”顺帝厉声问道。
李医官吓地扑倒在地:“怕是…怕是…愈合后也难以行走了。”
萧风笙一听,顿时没了主心骨,拉着萧植问:“阿耶,母亲怎么还不回来?”
萧植低垂着眼睛,手足无措地安慰道:“你母亲今日回昌县,如今应该已经出了千乘驿,笙儿啊,有阿耶陪着,不怕啊。”
“可我不想以后走不了路,一辈子瘫在床上。”萧风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风雪鸢的心里却平静了些。眼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林安长公主快回来了,十九年前的秘密就要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