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办了宴,一是为了大婚之事宴请群臣,二是为了张锦书与江祈安出掖庭之事接风洗尘。
江祈安亲自在书房写了折子递去太平宫。张锦书就站在一旁亲自给他磨墨。
见江祈安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张锦书也不忍心打扰。
直到最后一字写完,江祈安将手中的狼毫搁在了笔架上。看着渐渐干透的字迹,小心翼翼的将折子合上,嘱咐沉矩亲自送去了太平宫。
直至沉矩回来,江祈安才问着:“折子可送去给父皇了?”
“是。”沉矩应着,“奴才亲手给了御前的怀恩公公,期间从未敢假手他人。陛下定能看到的。”
张锦书看着江祈安听了这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也更深了。便打趣着:“阿都如今可能去榻上歇歇了?”
江祈安本就刚出掖庭,大病初愈。如今也有些精神不济,便乖巧的任张锦书扶着往卧房去。
躺在榻上,江祈安握着张锦书的手,又有些不放心:“皇祖母那处……”
“太后娘娘那处我亲自去送。”张锦书一边应着,一边给江祈安盖好了被子。“还有太师和太傅那里也是沉平亲自去的。至于诸位大人府中,有礼部在呢。”
见江祈安终于不再乱动,张锦书才又开口:“阿都放心便是了。一切都很妥当。殿下如今好好静养比什么都重要。就莫要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这怎么能一样呢。”江祈安脸上笑意更甚,将张锦书的手也握的更紧了些。
“这可是我们的大婚,我总想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出了这样的乱子,耽搁这许久,已是十分对你不住。我如今若再置身事外,便是万分不应该了。况且……”
江祈安眸中的光似乎暗了暗,却又被他强自压下。后面的话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况且什么呢?
无外乎他还不想对生父绝望,他还盼着那高坐皇位之人心中还能在意他一二。
江祈安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了,江祈安。若再无法得到一丝一毫的在意,便再也不念了。江祈安,你现在有自己的家了。
张锦书看着江祈安这般出神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阿都在想什么?”
江祈安听了张锦书唤他,这才收回了思绪,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卿卿也去歇歇吧。”
“我就在这儿歇着就好。”张锦书说着,便脱了鞋袜躺在江祈安身侧,静静地将他抱紧。
“大婚前一月新婚夫妻可是不能见面的。”江祈安笑着说起从前张锦书说的话来反驳他。
张锦书自然也不甘示弱:“阿都却也说过,钦天监算过的。阿都定能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的。再说了……”
张锦书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故意凑过去打趣着江祈安,惹得他脸上一阵发烫:“我们不是已经同床共枕许久了么。怎还在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东宫的婚房本就是为他二人布置的,自然比掖庭的矮榻宽敞得多。可是两人却依旧紧紧挨着,谁也不曾走远。
见张锦书此时就在他的怀中,那一双宝石般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身影。这一刻仿佛她的眼中只有他。看得江祈安心里一片柔软。
江祈安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捏了捏张锦书的脸,柔软温暖的触感包裹了指尖,将那温凉也染成了温热,虽然只有一瞬。可这样的感觉也足够江祈安迷恋。
江祈安翻身将张锦书抵在床上,深情的凝视着将唇覆了上去。
张锦书看着江祈安,她本就不抵触面前人的触碰,更何况两人如今已经成婚了。便也主动撬开了江祈安的唇齿,舌尖与其交缠。
床幔缓缓散落,风透过还未完全关紧的窗儿吹了进来,满室帷幔都随着风轻轻的摇晃,窗边的案上还放着净瓶,瓶中的柳枝尚未干枯——那是出掖庭那日张锦书从心映那处要来的。
此时,柳枝静静地摆放在窗边,而窗外的水池里,两尾锦鲤自水中跃起,交缠着有落入水中,随着“咚”的一声轻响溅起几点水花,泛起满池的涟漪。
卧房的门紧闭,自然也无人敢去打扰。直到下午时分才开了房门,张锦书和江祈安叫了水进来洗漱。
梳洗罢,张锦书坐在妆台前由着心映将簪子一支支的插在她的头上。给她做了一个虽华丽却又轻便的发型。
看着铜镜中映出的端庄人影,张锦书忍不住笑了起来,铜镜中的人影便也跟着她弯起了嘴角。
那双服侍她梳妆的手却突然变换了力道一只瘦削修长的手拿起了梳妆台上黛笔。
张锦书诧异的转头看向身后,却不知心映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原本心映站着的位置变成了江祈安。
“阿都……”
张锦书想要站起身却又被江祈安按了回去。
“莫要乱动。”江祈安虽然这样说着,眉眼间却满是笑意,双手扶着张锦书的双肩,眼中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江祈安端详着张锦书的脸,看了许久,才将手中的黛笔一下下的描在她的眉上。
不多时,一双淡雅的水弯眉便在张锦书的脸上成形。正趁张锦书如今的妆容,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而做这一切时,江祈安一气呵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