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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断陇 (4.4k)(2 / 3)

事无补。

刘禅虽不愿认同,但脑子里又确实没有任何实例去支撑他不认同。

历史上有哪位帝王由一开始的怯懦可欺不似人君,突然变成人人敬而畏之的明君圣主呢?

长期以来,满朝文武对天子怯懦无能的印象早已形成,短时间内想要改观绝无可能,不做出一番功业想要改观更绝无可能。

而眼下群儒作乱,北伐之事又迫在眉睫,演什么天威难测、不怒自威的戏码,在时间上不允许,在阿斗身上也显得可笑。

倒不如愤怒。

倒不如发疯。

倒不如拙劣的试探与强自镇定后的突然崩溃。

这才是阿斗。

一道题有一道题的解法。

阿斗不是被架空的天子。

阿斗是主动架空自己的天子。

一旦这位天子发起疯来,一意孤行去做件绝对正治正确的事,董允、蒋琬这些人又能如何呢?

他们拦不住的。

在决定不继续故作姿态掩饰愤怒前,刘禅便已经想清楚了:

不论当下这些祸众乱群之说会导致多严重的后果,只要此次北伐能够成功,全部都会沉寂下去。

至于昨日地震只砸碎先帝造像之事,假使他携胜而归,那就是先帝碎身成仁,替成都百姓挡了灾。

视线回到这间不大,朴素,连帷帐上的铜钩都被拿去铸币,却仍与长安那座『前朝路寝』同名,被称作宣室的宫殿。

那位身被衮冕之服,被冠以汉家天子之名的年轻人,目光久久停留在琬允二人身上。

而在三人的沉默不语中,那个年轻人眼中复杂汹涌的情绪,又似乎真的蔓延到了两位大臣身上。

他们用同样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目光,越过天子,落至地图。

最后又穿透地图上那似乎触手可及却不可及的长安二字,飘到了那个存在于传说,存在于书简,存在于想像,存在于长安旧人、往来客商或喜或悲的描摹,却从来不存在于他们记忆里的神秘之地,神圣之地。

他们的眼眶,耳朵,脖梗,每一寸肉眼可见的肌肤,都不同程度地泛红,他们的胡子微微颤动。

这种悲不自胜的外露,在他们身上早已极少出现。

上一次,是给丞相祖道送行。

再上一次,是先帝溘然崩逝。

不知是不是被阿斗记忆影响,抑或是被琬允二人情绪感染,又或是演技确实精湛,刘禅毫不废力地挤出几滴眼泪,哽着声道:

“我梦到先帝了。”

琬允二人从遥远缥缈的长安回到这间叫作宣室的宫殿,目光随即也从地图上的长安二字抽离,从屏风上的地图抽离,最后越过天子肩头,与天子目光相接。

“先帝跟我说,北伐将败。”

“先帝跟我说,汉家将亡。”

整座宣室再次陷入沉寂。

“啪嗒”一下,顺着天子下颌垂落的泪水在地上溅开。

琬允二人早已是如遭雷击,至此刻又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天子如此反常!

难怪天子如此愤怒!

难怪天子如此不安!

难怪天子道什么不得陇右,道什么绳之以法,又道什么肉袒牵羊,玺绶献魏。

根源不在那些祸众妖言,不在那群狂生腐儒,在这。

哪有什么妖鸟夺魄?

天子还是那个他们熟悉的天子。

蒋琬率先向前一步,如同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劝慰起来:

“陛下,古语有云: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

“梦见自己饮酒作乐之人,天明后会遇到伤怀之事;

“而梦见伤怀之事者,天明后反而会意外享受田猎之乐。

“陛下今有不祥之梦,或许反而兆示国家将有喜事!

“且不说丞相出兵一月以来,捷报频传。

“便说昨日,丞相又来信报喜!

“因陛下龙体有恙,臣未来得及给陛下呈上。”

蒋琬说到这故意顿了顿,想看看天子做何反应。

然而出乎了他的意料,天子并没有像往常收到丞相来信时那般,迫不及待地让他转呈或转述,反而一副凛然之色。

他便只能继续开口:

“信上说,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吏民闻知丞相举兵而来,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各县百姓主动献纳粮草六万余石,大小运粮船只四百余艘。

“汉羌豪杰共举兵一万二余人,随我汉军伐魏,其中更有精锐羌骑千余,战马两千余匹!

“整片陇右,仍在固城自守负隅顽抗的,唯有陇西游楚据襄武,天水郭淮据上邽。

“甚至陇西太守游楚都已放出话来,只要丞相能隔绝拢道一个月,他便举城归顺!”

“隔绝拢道?”刘禅听着蒋琬道来的一条条好消息,非但没有丝毫振奋,反而更加郁愤难申,愁肠百结。

如此大好局面!

怎么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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