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手上那支钗竟然是这样来路,表情放松了,也不想过多追究。
顺手拿着桌上一个白日没绣完的绣绷,找把椅子坐上来继续绣。
本以为,喜喜和他们谈话也应该到此终止、差不多了。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想很多年前,其公公宋思道等在边关做统帅,朝廷忌惮宋家人地方军政财权独大,名义上,允了夫君宋渊一个龙图阁学士的文官官职,实则,没任何朝廷实权。他们一家被朝廷赐学士府,是作为“人质”留在临安这地方的。
当然,这些事说起就更复杂了。总之,朝廷对他们宋家人很不放心,在太子还在东宫时,就又安插了一个耳目留在宋渊的身边。正是云姬。老四宋时宴的生母。当然,想也是其中这个缘故,云姬背地里兴风作浪,和他们夫妻和有隔膜,便教唆得儿子也是进退两难,夹在中间很不好受。
这宋时宴从小性格孤僻,焉知没有生母的影响。有天,云姬不意一场火灾死亡。那段时间,宋时宴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和谁都不说话,性子也越来越怪……所以,就喜喜此时向来禀报的那些种种糟心古怪行为,什么收受贿赂,结交不良,打架斗殴,在外故意败坏宋家人的名声,主要是为报复……白氏也想得通的。
因此,老爷宋渊那会儿异常动怒,恨不能把对方打死,还是她使劲劝着拉着……
“咱们家教历来严格归严格,可是,该宽容的也该宽容,该忍耐的也该忍耐,不是吗?”
“相公,咱们既能对女儿喜喜这样,为什么不能实施同样的方式,对待这老四时宴呢?他不坏!你得好好教导,慢慢来!”
“……”
宋渊于是气也消了。
好在,经过两夫妇的忍耐,宽容,一派谆谆教导,老四宋时宴果然慢慢就改了,尤其对比现在,真是判若两人,肉眼可见的变化!当然,想到此,白氏用针刮刮鬓角,“喜喜,那支凤钗,既然是四弟赠送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只是假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还是像现在这般,来报告给你爹,和娘,好吗?”
说着,放下绣绷,起身轻轻触摸女儿肩膀,刮刮她脸颊。
她想,这孩子,八成又和自己兄弟闹矛盾别扭了。
一时赌气,来打小报告。
“不!不对!统统都不对不对!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
“……”
她竟忽地一把推开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好心安抚劝慰。
情绪是异常的惨烈悲怆,脸也越来越憔悴苍白。
“他不是宋时宴!我的四弟宋时宴其实老早就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叫陆弦章!他的灵魂不过是占据着如今这宋家四公子、云姬所生儿子的躯壳……老天,我到底要怎么说,才能让你们相信和明白的。”
她痛苦地,像是焦虑无措。
又像是积压太多太久的情绪与愤懑,终于一鼓作气爆发,看得白氏心惊胆寒,始料不及。
*
不过,好在,一番情绪激烈、整个人火山般爆发后。她又稍理理自己发丝,做努力镇定斟酌状。
接着,便给他们夫妻二人同时又讲了个故事。
而就是这个故事,听得当时宋渊咬牙切齿,整张脸都铁青、扭动抽搐起来,控制不住,啪一下,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至于她自己呢,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丈夫宋渊所说的第一句便是:“相公,这孩子!咱们是不能不多加严格管教了!太过分!实在太过分了!”
喜喜口中的“故事”,是这样的……
她说,近一百年前,当时,我大楚国还没被琻人的铁骑入侵,大楚的都城在东京汴梁,皇帝是惠宗。当然,说到这故事开头,这丫头更是胆大包天,直问咱们宋家祖先是不是叫做宋清平,曾在东京教坊司做一副使,因为他的笛子吹得很好,所以当时很多人把他叫做“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