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急雨(2 / 3)

关上窗户,将纸压在桌上,陈舟不由吸了一口气,胡乱翻出两片破帆布攥在手心,推开门小步跑向船头。

上午吃生鱼刺身的时候他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拉肚子了。

蹲在船头突出的马桶上,海风穿过身下,凉飕飕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遥望着潮水涌动的沙滩,无事可做的陈舟思绪纷飞。

想到身下游过泳的海水中大概率也有水手的排泄物,难免觉得恶心。

但游都游了,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哪怕没有人的屎尿也有鱼虾螃蟹的排泄物,大家都是地球一份子,谁也别嫌弃谁。”

“再说了,大海这么多水,掺点佐料很正常,无关痛痒。”

随即他又想到了突如其来的腹泻。

说句老实话,吃掉了那么多条鱼,他真的一条都不认识,全是因为被逼无奈和胆子大,脑子一热就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

现在腹内疼痛未消,陈舟着实有些后怕。

他担心那些死鱼中掺杂着某种类似断肠草的剧毒品种,只消一时三刻,就让他肝肠寸断,七窍出血而亡。

想到这里,陈舟着实有些委屈。

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的汉子,可以接受死于地震风暴,也可以接受死于野兽或是食人土著之手,可要是挑战刚开始不到两天就因为乱吃鱼被毒死,是不是过于倒霉过于憋屈了。

而且退一步讲,吃鱼毒死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码也得是河豚这种味道鲜美的鱼中极品,进阴曹见了阎王也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拼死吃河豚”,落个饕餮客的名号。

总不能说:“我胆子大,啥不认识的鱼都敢吃,结果活活拉肚子拉死了。”这样的奇葩,就算放到现代社会,也值得上一次头条。

人在蹲坑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偏偏陈舟还有个思维发散严重,念头跳脱的大脑。

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参与挑战抵达孤岛的前后细节,又模拟了一遍死前“跑马灯”。

就在即将幻想到死后尸体是何种模样,现实世界中他这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人间蒸发会不会引起什么轰动时,陈舟突然发觉腹内的疼痛感竟然消失了。

像往常许多次肠胃不适引起的短暂腹痛一样,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拉肚子,并不是食物中毒,更不是什么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

“原来是虚惊一场……”

提心吊胆半天,陈舟总算松了口气。

用破帆布擦完屁股,还没来得及感受粗糙布料带给臀部的摩擦感,天空就已经落下了稀疏的雨珠。

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雨水便由点成线,噼里啪啦地笼罩了整条帆船。

甲板上的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了小溪,从船尾流向船头。

提起裤子,陈舟匆匆跑回船尾楼。

穿行在密集的雨幕中,只用了几十步的距离,单薄的布内衣就被雨水彻底浸透。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贴着湿漉漉的布料,触感黏腻,温度微凉。

途经走廊,恰好来了阵穿堂风。

吹在陈舟身上,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觉骨子里爬出一道凉意,冷得他直打哆嗦。

“妈的,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暗自咒骂着糟糕的运气,陈舟一边往鲁滨逊的房间走一边脱衣服。

雨水和冷风正在迅速带走他体表的温度,继续这样下去,一场感冒在所难免。

木筏还没造出来,物资也没有整理完。

风暴摧毁船只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地流逝,不会因为他生病而停滞半刻,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丢掉湿透的内衣,用干衣物擦去身体上残余的雨水,又裹了件带毛领的厚大衣,陈舟仍不觉得温暖。

分明是在亚热带的海边,他却仿佛回到了深秋时节的故乡,即使缩在大衣中,依旧冷得不停发抖。

大脑还很清醒,陈舟很快想清楚了问题的关键。

一方面这场雨来得实在猝不及防,凉风遇冷雨,体温被这伙“强盗”掠去,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正常水平。

另一方面,他刚刚腹泻完,免疫力正处于低谷,恰逢肠胃排空,腹中没有用来制造热量的食物,光靠燃烧他少得可怜的脂肪储备,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要想摆脱这个局面,最好是烤烤火,吃顿热乎饭,喝杯热水,然后按老家的土法子,捂在被子里睡一觉,出身汗,这病就算好了。

开窗瞟一眼天色,虽已十分昏暗,能见度却不成问题。

趁着天没黑,陈舟打算去厨房生起火煮点东西吃,暖和身子的同时还能了解一下船上储备粮以及淡水资源的具体情况。

所幸皮靴防水性能不错,鞋膛依旧干燥,节省了再找新鞋的时间。

戴了顶大檐帽挡雨,冲出走廊,快步走进船侧通往船舱内部的楼梯,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下层船舱更加黯淡的光线,陈舟按照记忆中烟囱的位置,沿着大致的方位找了过去。

头顶用于通风采光的方格板被盖得严严实实,船舱内只靠两侧小圆窗提供照明,有光线的地方尚能辨物,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一片,像是潜藏了某种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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