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獚顺(4 / 7)

不忙地踱步至风炉旁。

那风炉上的炭火烧得正旺,金鍑中的沸水不停地翻滚着,散发出阵阵热气,与这炎热的夏日显得格格不入。

魏王氏微微弯下腰,她手握茶勺,慢悠悠地从金鍑中舀出几勺沸水,那沸水如飞泉般稳稳落入柳悬的茶碗中,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依妾身之拙见,郎君若真想查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何不将眼光放在含春那贱种与他那不知所踪的‘小媳妇’身上。”

魏王氏一边说着,一边悠然自得地盖上茶盖,手法娴熟地轻轻一摇,瞬间茶香四溢。

“虽说他与含光同属贱籍,但有主的东西与无主的东西,那东西对主子的心思可是大相径庭。”魏王氏顾自说着。

柳悬则默不作声,细细聆听。

柳悬心中明了,魏王氏的言外之意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据连松所得的供词所述:含春本是歌舞戏戏班的一名乐伎,去年夏季与妹妹含烟一同被魏凡强行掳入院中。然而,妹妹含烟在年前腊月间突然不知所踪,如今只剩下含春一人在院中伺候魏凡。由于含春与含烟至今仍未到官府中去办理相应的改籍手续,因此含春目前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特定的主人。尽管他赖以谋生的技艺让他难以被当作良民去看待,仍然被视为贱籍中的乐籍,但他实际上却保持着一具完好的“自由”身。

“常言道,戏中情深戏外薄。”魏王氏笑靥如花,春风得意地绕过宋旌,款款行至柳悬身前。

魏王氏在柳悬的身前盈盈下蹲,动作优雅,行了一个标准的蹲安礼。

她用双手小心翼翼、无比虔诚地捧着那温烫的茶碗,将茶碗高举过额顶,恭恭敬敬地递至柳悬的眼前,仿佛那茶碗中盛得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她那至诚至真的心意。

“说不定,这背后就藏有那佛口蛇心之人,精心编织了这一场好戏,也犹未可知呢~”魏王氏的声音沉静而轻柔,却带有一丝难以捉摸的韵味,令人不禁心生遐想。

她保持着下蹲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垂的眉眼间流露出乖巧与驯顺,仿佛一尊静待吩咐的玉雕,只等柳悬从她那双被茶碗烫得微红的指尖中接过那一碗满载着无尽“心意”的热茶。

柳悬微微垂首,目光宛如秋夜月色般清疏孤冷,直直落在魏王氏那熟透了的指尖上,眸光一明一灭间,仿佛深渊在悄无声息地吐息。

“夫人对大理寺诸位郎君皆三缄其口之要事,却愿慷慨相告于我等,想必获此讯息所需付出的代价,必定不菲吧?”柳悬轻抿薄唇,言辞间隐匿着一丝笑意,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玩味与探究。

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茶碗中袅袅上升的热气,仿佛能从那轻盈的雾气中窥探出什么秘密,却并未伸手去接魏王氏递来的茶碗,就那样,任由那份画蛇添足的暖意在半空中弥漫。

魏王氏的手微微一颤,茶碗中的茶水仿佛受惊的鱼儿般猛地晃动了一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飞溅而出,洒落在干涸的地砖上,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她稳稳地托住茶碗,手中的力道彰显出她心底那一股倔强,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在柳悬的注视下,魏王氏的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紧张,但她强自镇定,又恢复了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郎君所言不错。”魏王氏毫不避讳地回应着,没有片刻的犹豫与迟疑。

见柳悬仍未有应承之意,魏王氏索性潇洒起身,径直行至柳悬右侧的茶案旁。

魏王氏将茶碗轻置于茶案上,随后就近落座于本该属于宋旌的木椅上。

“据我所知,当年亡夫被敌军死士刺心而未毙之情景,除却亲眼目睹的沿海将士与我,世间再无旁人知晓此事,”魏王氏抬起右臂,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她斜靠在椅背上,微微侧首,凝望着柳悬,语调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抑或是说,宋将军能于短短数日之内,跨越千山万水,寻得那万里之遥的证人?亦或是郎君即便空口无凭,也妄图当堂剖开亡夫的尸身,以证蒋公子的清白、无辜?”

魏王氏漫不经心地瞥向宋旌,轻描淡写地提及“万里寻证”与“当堂剖尸”,仿佛那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儿戏。

然而,那禇地,乃是魏鹏盘踞多年的老巢,其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险恶程度,不言而喻。

眼下,魏凡之死是否与朋党之争有关联尚不得而知,但蒋礼涉案,已使此事的性质骤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情形下,莫说魏鹏能否让宋旌在茫茫人海中寻得魏王氏所言的证人,即便宋旌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千里迢迢,寻得了证人,他又如何能在五日内,从遥远的禇地,将人顺利带回京都?

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再说那当堂剖尸一事。

若魏鹏背后的那一股势力是铁了心要在太子与蒋聪之间挑起事端,那么即便魏鹏心如明镜一般,深知魏凡并非蒋礼所害,他也绝无可能点头应允宋旌当堂剖尸之请。

倘若宋旌一意孤行,敢在魏鹏进京之前擅动魏凡的尸身,那蛮横霸道惯了的魏鹏怕是要怒吼着将宋旌也“剖”个明白,以泄心头之愤。

或许魏王氏正是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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