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笑道:“我不过是认几个字的瞎子,能把账目本看全乎就可以了,这书也不过是装样子的玩意儿!”
贺山月抿嘴笑起来,像是被自嘲的话语逗乐了。
段氏再笑:“可是有事?”
贺山月只坐了个凳沿边,垂着头,手在衣角处翻搅,都快将衣裳角翻烂了。
“你只说,若有丫头们不恭敬、吃食用度不舒适的,你只管说。我们程家请你来是做先生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我尽给你做主。”段氏语声柔和,这副样子如同所有大宅门最贤惠温柔的当家主母。
贺山月一下子眼眶便噙了两兜泪:“我,我,我想辞了这桩差事。”
“不可!”
段氏冲口而出,随即笑容一滞,立刻将话圆了过来:“有什么便说什么,怎的一来就是辞不辞、走不走的?!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且说说看你的缘由。”
“这几日都未给姑娘们上课,我日日都无事可做,平白吃程家的饭、拿程家的束脩…我心里头颇为不安…”
贺山月垂首:“且听说周家姑娘乞巧后就要回家,我便更加惶恐,与其被程家送回去,不若我自个儿收拾东西回家去,倒还体面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