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开车去江家，在电话里听苏时说的不明不白，但也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比如……江栎和江母坦白了。
他想他知道江栎为什么突然拉黑他了。但比起这些，好像还是江栎现在的处境更为重要。
他不知道江栎是怎么跟江母说的，更不知道江母持有怎样的态度，但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情感，他都不能放任江栎一个人不管不顾。
把车停在路边上，沈霁昀大步走向江家大门，站在门口踌躇片刻，方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刘姨，她有些诧异，连忙回头朝房子里叫：“夫人，沈家少爷来了。”
江母敷着面膜走出来，“霁昀，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
沈霁昀迟疑了片刻，看江母的样子似乎没有任何不悦，还十分高兴地将他迎了进去。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江母招招手。
沈霁昀踏入房门，在客厅里看了一圈后问道：“阿姨，江栎……”
“哦，在房间补觉呢。”江母道，她想到之前跟江栎谈话时，江栎说沈霁昀也知道他怀孕的事，眼下人都来了，倒不如从沈霁昀这套话。
于是便拉着沈霁昀在客厅坐下，取下面膜扔进垃圾桶后，客气地道：“霁昀啊，阿姨有件事想问你。”
沈霁昀本来就是来直面问题的，自然做好了直言不讳的打算：“您问。”
江母措了半天的辞，这突然让她问，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于是便旁敲侧击地打听道：“你看栎栎住你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知不知道栎栎有没有找新男朋友？或者说，他有没有什么走得近暧昧对象之类的？”
沈霁昀愣了一下，听江母这话的意思，江栎难道没跟她说他们之间的事？
不过想一想也正常，不然凭着江母和沈母的关系，恐怕他还没出公司就被拦下了，也不可能还有机会来江家。
“阿姨，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沈霁昀答道。
“那到底是怎么怀的？”江母独自呢喃，“总不能真的是李然。”
“阿姨，跟李然没关系。”沈霁昀听见了江母的话，连忙阻拦人乱猜。
江母一听，忙问：“霁昀，你知道一二，是吗？”
沈霁昀点了下头，正欲说出扣，却被楼上江栎的一句“等一下”阻止，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江栎从二楼冲下来，奔到两人身边。他都还没睡着就收到苏时的通风报信，一听说沈霁昀来他家就觉得不太妙，幸好被他赶上了。
他攥住沈霁昀的手腕，看着江母道：“妈，我先跟他谈谈，你等会儿！”
说完，便不顾两人的意思，把沈霁昀带着就近去了一楼的书房。
进去之后锁上门，江栎双手抱臂靠在门板上，眼睛紧盯着沈霁昀，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苏时说，容阿姨知道你怀孕的事了。”沈霁昀直视着江栎的眼睛，不肯移开半分。
江栎说：“是，但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江栎。”沈霁昀语气有些无奈地叫他，“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一个人面对，甚至从一开始我就想好了要怎么跟你父母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江栎打断他，别开视线：“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我也要说。”沈霁昀往前走了一步，手撑在江栎腰侧的门上，将人锢在怀里不让人逃脱，“我说过我们可以结婚，这句话到现在也是作数的。”
“可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江栎哼笑一声，“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孩子强行捆绑在一起？”
沈霁昀：“江栎！”
江栎愣了一下，沈霁昀难得露出这么不悦的神色，好像许久都不曾在他脸上瞧见过了。
江栎一手搭上沈霁昀的肩，带着些安抚的意味：“沈霁昀，像我们一开始说好的那样不好吗？你可以有你的生活，我也可以自己养孩子。”
他把沈霁昀想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两人一时缄默无言。
半晌后，沈霁昀退开了几步，语气有些落寞：“我明白了，都听你的。”
他攥住江栎的手，把人从门前拉开，随后开门出去，只跟江母说了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栎跟着出去，看着沈霁昀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想，难道是他话说的太过了吗？
江母坐在沙发上朝他侧目，“栎栎，你过来。”
江栎顺从地走过去，站在沙发边上被江母拉到身旁坐下，没吭声。
江母打量了一下江栎，察觉到了这人的情绪后，似乎有了些猜测便直白问道：“你跟霁昀关系不简单吧？你从前看不顺眼他，却在怀孕之后和他联系越来越多，甚至住到了一起。”
江母停顿片刻，下决断道：“这个孩子，是他的？”
江栎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他妈这神奇的第六感，猜的也太准了。他自知瞒不住，便点头承认。
江母在江栎的手背上拍了拍道：“他今天匆忙赶来，看着像是有话想跟我说，但你们谈完后他就走了。你们谈的不顺利？他不愿意跟你一起担责任？”
“那倒不是。”江栎弱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