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4)

主动要求下放这件事,母亲一直瞒着父亲,就像藏着一个沉重的秘密,压在她的心头。事后的好多年里,母亲都深陷在悔恨与自责的泥沼中,难以自拔。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叹息,总觉得是自己害了父亲,那些话语里满是愧疚与痛苦。

在乡镇府办不成手续,老家的落户也成了泡影。父亲望着远处的山峦,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先回到村子里再说吧!” 那语气里带着无奈,却也有着一丝对故乡的眷恋与期待。

于是,我们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一步一步向老家走去。山路崎岖,两旁的野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两年前,我上一年级时,在暑假期间,奶奶曾带我回过老家一次。那次回老家,是因为全国上下掀起的那场轰轰烈烈的 “大办钢铁” 运动。

当时,“大办钢铁” 的热潮席卷全国,我们老家也未能例外。村村都建起了土法上马的炼钢炉,滚滚浓烟从炉中升腾而起,仿佛要将天空都染成黑色。

我们村后的满山大松树都被砍光用作燃料。

家家户户都积极响应号召,把铁做的东西都捐献出来,希望能为大办钢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有人专程到麻城找到我家,说我家里一定有很多铁制物品,都应该捐出来。

奶奶向来热心,毫不犹豫地积极响应,带着我回到老家,准备为这场运动贡献自己的力量。

奶奶在家里翻箱倒柜,清理出了一大堆东西,装了满满两大萝筐。

我至今都记得非常清楚,那些东西稀奇古怪,却并非铁制,而是铜的。

有青铜的,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有红铜的,泛着温润的光泽;还有黄铜的,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它们形状各异,有的像酒壶,仿佛还残留着岁月的酒香;有的像香炉,似乎还萦绕着袅袅的香烟;有的像某种动物,栩栩如生;还有一些,形状奇特,难以言表。

两个大萝筐上分别盖着一面大铜锣,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最终,这些东西全部被捐了出去!

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孩子,看到这些有趣的东西,只觉得好玩,心里想着,要是留着做玩具该多好啊,便想要几个留下来玩。

奶奶却对我说,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是别人寄放在我家的,等了这么多年,那人也没回来拿,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这回就都捐出去,让它们为国家作贡献吧。

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的来历真的不一般,捐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起这些东西的来历,就不得不谈到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想必各位看官一定很奇怪,这和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有什么关联呢?这听起来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时,国民党桂系白崇喜部大兵围剿。

当时,围剿大军有一个团驻扎在中馆驿,团部就设在我家。

奶奶回忆说,那个团长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镜,说起话来温文尔雅,一点也不像当兵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有一天,团长集合部队,准备到山里面去打仗。临走时,他神色凝重,把自己毕生收藏的这些珍贵物品寄放到我家,还再三叮嘱要保密,说打完仗就回来拿。

我爷爷奶奶一直信守承诺,等他回来取,可是时光流转,始终没等到他的身影。

解放后,我家在中馆驿多次搬迁,从北街搬到新街,从新街搬到小西门,又从小西门搬到东门外新农村。爷爷怕把这些东西弄丢,对不起寄放的人,就把它们转移到了老家存放。毕竟城里的房子狭小,而老家的房子宽敞。

我家做丝线工坊里的一些器材、工具和设备,也都一并搬回了老家。那些珍贵的物品,就是随着这些设备一起被运回去的。

奶奶是个朴实的人,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这些东西究竟值多少钱,真的难以估算啊!或许那位团长早已不在人世了,否则,他一定会回来取走这些宝贝。

当时,收走这些东西的人,如果也不识货,真的拿它们去炼钢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但如果收走这些东西的人识货,却把它们据为己有,那他可就占了大便宜了,这也让人感到无比的愤懑。

天快黑的时候,暮色如墨,渐渐笼罩大地,我们终于抵达了古家田。一路上,疲惫与期待交织在我们心中。

我们先来到村最南头的外婆家。外婆正在院子里忙碌,看到我们突然到来,手中的活计一下子停住,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

我们回不了自己家,因为我家已经变成了村里的粮库,堂屋里、厢房里都堆满了粮食,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当晚,我们只好在外婆家过夜。

外婆家在抗日战争时期就破产了,城里那曾经生意兴隆的棺材铺也没能逃过战火的侵袭,倒闭关门。

外公又得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无奈之下,一家人只好搬回古家田。

外婆家的房子很小,只有两个小房间,显得格外局促。

妈妈跟外婆睡一间房,我则挤到舅舅房里睡。我的舅舅只比我大三岁,正上三年级,和我同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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