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鬼修”二字,宿时月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估计是来风做的。只是看长垣阁这集体出动的阵势,来风怕是叫来了不少人。
她还没来得及再问些什么,那小弟子就被师兄师姐模样的人拽走了。
宿时月看着空无一人的主殿,松了一口气,确定四处没人后,她三步变两步跑进了主殿。
可刚一走进,宿时月就愣在了原地。
主殿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比宿时月高上不少,穿着一身干练的黑金长袍,及腰的长发挽在头顶,被一根金色绳子扎住,金色流苏坠在发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是越开云。
宿时月心道不好,下意识想后退,身后却好像立了个屏障,连半步都没法移动。
越开云缓缓转身,正脸面对着宿时月。她冷峻严肃的面孔宛若冷箭,一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看着宿时月。
宿时月咽了咽口水,强撑着挤出一丝微笑对着越开云打招呼:“……越长老好啊,新年快乐。”
越开云不想和她说新年快乐,只对着她点点头。
宿时月拿捏不准她的想法,没敢擅自开口。可她不开口,越开云就只看着她,更不开口说话。
宿时月又笑了笑:“越长老?”
越开云闻言,提步走向宿时月。
宿时月还是怕她,但她现在退无可退,只能强装镇定地和她对视——而且这已经不是怕不怕的事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别人家偷东西,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她现在应该说是心虚。
越开云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话,终于开了口:“时……月姑娘,”
越开云似乎是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犹豫了一下才叫出口。宿时月点点头,却没在她的语气中听出敌意。
“自己一个人来闯长垣阁,你的胆子确实很大。”越开云道。
宿时月尴尬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越开云叹了口气:“跟着我来罢。”
宿时月眨眨眼,本想问她想带着自己去干什么,话还没问出口,这人就已经走出了两三米。
宿时月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始终保持着不到半米的安全距离。虽然如果越开云想要对她动手,就算她留出五十米也没用吧。
“无尘带你来的?”越开云缓缓开口。
宿时月本不想说实话,可转念一想,越开云都能在这里等她,肯定是对他们的想法一清二楚,点点头道:“对。”
越开云“嗯”了声,又道:“他倒是难得糊涂。怀文成受了伤还没恢复,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是有所下降。可长垣阁不只有怀文成一个长老,自你扯谎离开那竹苑,又在长垣阁四处乱转,我便知道了你们想做什么……长垣阁不比离尘宗,你这般冒失,居然也没被抓到。”
宿时月摸摸鼻子:“越长老还真是……百事百知啊?”
“按理说,长垣阁内的一举一动,一草一木我都该知道,”越开云顿了顿,“可并非如此。”
宿时月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兀自消化了一会,问:“越长老想说什么?”
越开云停下脚步,直视着身前的一面墙。
那墙肉眼看着极为华丽,墙上错综复杂地雕刻着些极为复杂的浮雕,宿时月看了一会没看明白那些浮雕是什么意思。
“这是?”宿时月转头去看越开云。
“长垣阁内的暗室。”越开云道。
宿时月一惊,转头去看越开云。
越开云却对她的惊讶没做出什么反应,只像无尘一样,把手覆在墙的中间。手在碰到墙的一瞬间,那墙上突然凸起了机关似的东西,之后,原本明显是一面的墙平缓地向两边展开。
这墙……不对,门似乎很久没有打开了。沉重的大门向两侧移动时,带起的尘土阵阵。宿时月不得不用衣袖护住口鼻,在一片飞尘中看向越开云。
越开云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管是因为这尘土,还是因为宿时月的问题。她黑金的袍袖一挥,周遭的尘土瞬间散去。
宿时月不解地看着她,不理解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她心里有个猜测,可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大胆。
越开云看她一眼,从容开口道:“怀文成是我兄长,我们二人一同在川仓山的某个深巷里长大,一同在川仓山被毁后遇阁主收养。”
这些事情来风和宿时月讲过,宿时月再次听到也没多惊讶,只点了点头。
“或许天下的兄妹姐妹都是这般,”越开云说着转身看向宿时月,“你懂吗?他总是把我看得太小,好像我还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八岁的小女童。”
宿时月:“……”
宿时月其实懂,她虽然没有哥哥,却有个宿久安。宿久安还在的时候,她也总会瞒着这小子做些事。好的事瞒着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坏的事也瞒着他,不想让他操心伤心。
“可我不是什么八岁小童,甚至已经八百多岁了。”越开云皱起了眉头,“他这些年来瞒着我一直在做什么,一直在策划什么,我虽然不是全部清楚,可也多少知道些……我本来看着你在主殿附近踌躇,还想着帮帮你,没料到等在外面的那位先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