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两人默契地看向那三个雪人。
“另,家师还请二位再考虑一下他的提议,并说此事对二位而言,百利无一害。”小弟子似乎真的只是来带句话,说完就再次拱手,离开了离尘宗。
“这长垣阁到底是想干什么?”吴明看着那小弟走远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总不可能单纯就是来送一份礼吧……他说的提议又是什么?”
“谁知道呢,”来风边说边把布条拿下。
布条原本在雪人头顶,这些天又下了几场雪,现在正被夹在中间。来风把雪抖掉,发现那布条几乎是湿了个透。
“你们这小破门破院的,应该也没啥是长垣阁需要的吧?”吴明还是不理解,“你俩是不是招惹他了?”
“破门破院?”宿时月看看云中苑,好笑问,“这云中苑或这临仙峰,说到底不还是离尘宗的东西,哪里就破门破院了?”
吴明瞪她一眼:“谁跟你说这个了,我问的是那什么提议。”
宿时月接过来风递给她的布条,三两下折好放在手心:“就像你说的,这地方破门破院,远远比不过长垣阁。我和来风也是俩普通人,长垣阁多次来临仙峰,自然也不是因为我们。那长垣阁图什么?难不成是爬山锻炼身体?”
“我知道了,”松尔灵光一闪,“是灵植!”
“灵植?”吴明却皱了眉,“他们自己不是有个仙草什么?怎么还看中了你们的灵植?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家仙草有多无用,决定给自己找个退路?”
宿时月挑眉:“就是喽,他们觉得仙草已经没法单靠长垣阁的名声为自己谋利,也就需要一个和仙草类似的……代替物,可这幻界除了我们家的灵植,哪里还有这玩意?所以他想让我和他合作,说是合作,其实就是全面收购灵植。”
“真是可恶,”吴明咬咬牙,愤愤不平道,“自己的东西不行,就开始打别人家的主意,这难道就是长垣阁的做派?”
“你这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么还公然辱骂长垣阁,这样不会受罚吗?”宿时月好笑道,“若真是罚了,我和来风可不会去救你。。”
“罚什么罚?他随便罚,也不需要你去救,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老子就是要骂!而且我师父也总是骂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我这叫……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吴明一副你这是在问废话吗的表情,十分男子气概,义愤填膺地摆摆手,“再说,这件事本来就很可恶……松尔,你说是不是?”
松尔点点头,难得和吴明统一战线:“是很可恶。”
宿时月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吴明十分骄傲地摸了摸鼻子。
回到屋中,宿时月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布条出了神。来风在她身侧坐下,把布条拿到自己手中:“这么犯愁?”
宿时月看向他,点点头:“是有些。虽然一开始想着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真到了这时候,却又无端犯起了怯。”
来风把布条摊开放在两人面前,若有所思道:“我若是把它撕了,怀文成那厮会是什么反应?”
宿时月眨眨眼:“啊?”
来风修长的食指在布条上敲了敲:“这就是血誓。以布为媒,在布上写下所约定的誓约;以血为介,滴上双方的血液,到时若是有一方食言,便会引来……”来风将布条翻到背面,指着上面的字道,“惩罚。”
宿时月探头看了眼。
“违者将不得再次踏入灵植相关市场,且将全部所得均上缴于修真事业,若无法做到,则天打雷劈,自爆而亡。”
“……”
“他神经病吧?”宿时月眉头跳了跳,忍不住问。
来风轻笑一声:“或许吧。”
“可若是把这东西撕了,你会遭到什么反噬吗?”宿时月又问。
来风摇摇头:“我没有在这上面滴上自己的血,那反噬自然找不到我头上。血誓初成必需要一个人先以身做誓,而那时,他那个人和血誓便成了一体。布条所受到的伤害,那个人也会承受……虽然并不是一等一的,可若是我将这布条撕了或震碎了,怀文成受到的损伤也并不会小。”
“可以确定‘以身做誓’的那个人就是怀文成吗?”宿时月问,“他那样的人,找别人来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是宿时月听了来风的解释后,最担心的问题。有阿依和阿荣的例子在前,怀文成什么不人道的事都做得出来。
来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可以,这个是可以感受出来的。”
宿时月点点头,又听来风冷笑道,“他倒是胆大,把血誓这么明晃晃摊开,简直和把自己下盘裸露在别人面前没区别。”
“你之前说,怀文成可能认出了你?”
“是啊,这贼人精明又多疑得很,更何况还有崔连云在,他估计是早早便认出了我,”来风道,“我爹娘,还有叶姨崔叔很久之前就和我说过,长垣阁能信得,除了那些小弟子,只有越开云。”
宿时月有些诧异:“越开云?”
来风点点头:“他们说越开云是长垣阁中高位中,唯一一个还白白净净的。不过……娘子,你怎么总是对别人这么上心?”
宿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