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弦月高挂。 窗外是凄清的月色,伴着隐隐约约的虫鸣,打破一室寂静,油灯映出一男一女长长的倒影,他们相对而立,此刻再无不相干的人打扰。 索渊思忖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语气犹疑,试探性的询问:“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好小子,还学会讨价还价了?”程非晚哼笑一声,双手抱胸,极为傲娇的道,“也罢,谁叫我人好,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她一抬眸,神色瞬间正经了起来,信誓旦旦的说:“你想要九州十地再无龙吟寨的存在,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出十日,龙吟寨之名会再次传遍大街小巷,但原因只有一个——入狱。” 索渊没说信没信,只是静静看着她,困惑的追问:“为什么?” “你这人真有意思,求着我帮你,我答应了你不但不开心还要跟我要缘由?”程非晚耐心渐消,拧眉打发道,“没有什么原因,我先前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帮你的,自然不是随口哄骗你。” 索渊并不想被她糊弄过去,条理分析的道:“诚如你所言,我不能杀你,甚至需要保护你。你完全可以躲在一旁看戏,甚至拿我的秘密威胁我送你离开,唯独没有理由选择留下来帮我。” 他眉头紧蹙,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一般,极其执着。 “你究竟……为什么相助于我?” 她不答,他便更近一步,紧紧逼问:“我的武功虽不差,但也称不上登顶,而且还是朝廷的通缉罪犯。若你真的需要暗卫保护,我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到底为什么非得是我?” 他哪怕承认叶醒春的身份,也要弄清楚原因,当真是头倔驴。 程非晚被他磨的没了脾气,理直气壮的道:“我这么自私的人,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啊。” 她不再隐瞒,直言告知:“你想要报仇,我就不能死,而我想要叶醒春,索渊就不能死。” 他似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半天才道:“你还真是……诚恳。” 程非晚点点头,丝毫不觉得尴尬,厚脸皮的应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索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来看,你护我平安,我助你复仇,这是一场双赢的买卖。”程非晚试图劝服他,“你我都没有理由拒绝。” 索渊不再纠结,点头答应,“好,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程非晚:“你问。” 索渊抿了抿唇,再次询问:“你究竟是谁?” “个人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程非晚毫不犹豫的拒绝回答,然后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机缘到时,你自会知晓。” 索渊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程非晚倒是有些困惑:“你难道就不怀疑我吗?万一我做不到所应允之事呢?” “你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索渊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就不会应允我。” “前一句我认同,但是后一句……”程非晚啧了一声,“也不知是谁说我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有说错吗?”索渊毫不心虚,“你确实谎话连篇,不可轻信,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再无退路可言,除了信你,还能如何?” 程非晚不知想起什么,苦笑一声,摇头叹息,“我确实是个骗子,但今日房中所言,皆是真语。” 她将左手腕上的琉璃玉镯取下来,拿到索渊面前,低声解释:“这是谢无期送给我的东西,佩戴者与他人肌肤相触便可借此法器读取人心。” 索渊拧眉接过,听见她的话,拿着玉镯打量了好一阵,方目露震惊的道:“听心?” 程非晚诧异:“你知道?” 索渊点头,与她讲起此物由来。 “史册记载,很多年以前,九州十地尚有仙人存在,后来仙族没落,却也留下了许多法宝流落人间,听心便是其中之一。我幼年时曾翻阅过记载此物的典籍,不曾想这宝贝竟真如书中所描述的一般,通体乃无色琉璃制成。” 琉璃易寻,但无色琉璃却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千金难买。 他小心将玉镯收好,随即想起一事,颇为困惑,连声追问:“仙家法器并非寻常人可使,少些开启神智的甚至会为了主人将自己尘封,即使现世普通人也认不出来。听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谢无期手中?你说他只把你当做一个诱饵,那如此贵重之物,他明知其用,又为何要送给你?”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程非晚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我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