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前路汶汶(1 / 3)

空坐至亥时,江瑾淞才从今日之事中回过神来。

案上的簿册一页都未得翻动,提醒着他荒废了一个下午。

江瑾淞将簿册合上归回原位,同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屋内仅剩下他一人,是以唯独留着一盏即将殆尽的烛火。

他吹灭烛火,拉开门,无有想到会迎头撞上李沉。

已然在户部待了近三个月,饶是江瑾淞不关心党派之争,也从他人口中听说李沉是三皇子林彦的人。

人各有志,江瑾淞不会因此将他视为仇敌。

林蕴霏倒是有嘱咐他留心盯着李沉,但他作为直属于李沉的下级,至今并未抓到过李沉的把柄。

对方性格不错,对待同僚与下属时,通常都带着平易近人的笑脸。

私下里似还不时攒局邀请众人去岳彩楼内饮酒娱戏,潇洒佻达,不拘小节。

江瑾淞从未参加过诸如此类的聚首,故而他了解李沉还是处理公务上。

对方处事保守,却不曾出现过纰漏,算得上靠谱。

也不知是否为江瑾淞的错觉,抑或是李沉确乎得了林彦的吩咐,他总觉得对方似乎格外关注自己。

“李大人。”因为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江瑾淞不留话口。

李沉扫过他的脸色,说:“小江大人缘何又这般晚归,近来云州旱灾得以消停,户部上下也能跟着喘口气了。我们户部少有清闲的日子,小江大人该珍惜呐。”

江瑾淞平日里便一直都是最晚离开的人,李沉抛出的此问着实有些刻意,他于是不答反问:“李大人不也还没走吗?”

对方好像被他的话问住了,一时失语。

但男人背对着月光,江瑾淞不太能看清人的神色。

“索性我也不同你扯那些虚话,”李沉更靠近他了些,沉声问,“今日早朝你不是被今上留下了嘛,他怎么看你提出的新法?”

对方果然是来探查他的口风的。

江瑾淞防意顿起,搬出文惠帝来应对:“圣上交代过我,不得泄露圣意。”

李沉煞有介事地竖起三根手指,撺掇道:“你且附耳告诉我,我向你保证,断不会将话传出去。”

“此事究竟如何不日自会有定论,李大人何必来为难我,”江瑾淞眉目疏浅,“时候不早了,在下这便却行。”

江瑾淞不知晓的是,对方望着他背影的目光如炬,哪里还有一点玩世不恭的模样。

江瑾淞缓步往他的府邸走。

平素他之所以晚归,除了想要将公务处理得细致些,还有不愿回到那座空荡的府邸的缘由。

他喜静,所以府邸之内仅有几位必要的侍从杂役。偌大的府邸对外象征着帝王对他的荣宠,但对内于江瑾淞而言,却是无功受禄的警示。

雕梁画栋的庭院寂寂,将他的踌躇之志镇在其中,成了满心无法宣之于口的郁卒。

独处时人总爱多思。

江瑾淞不由得又思及文惠帝说的那些话,步子拖得更慢,越发不想回到那个令他感到气闷的地方。

这个时辰,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今夜无月,伸手难见五指,耳边安静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在这般情景下,假使周遭出现什么动静,便极为清楚。

啪嗒,江瑾淞遽然感到后背袭来一阵风,且有一点细碎不属于他发出的声响。

他站定在原地,转过头去看身后。

手中提着的灯笼只够照亮几丈内的光景,最值得怀疑的墙角处并无人影。

会是那些势力派来除掉他的人吗?

江瑾淞未有完全松懈,他继续慢慢往前走,捏着木棍的手却悄然攥紧。

余光在地上寻找着趁手的防卫工具,可惜无果。

惧意侵骨。

江瑾淞不曾习武,堪堪能够缚鸡,假使碰上真的练家子,他清楚自己绝对扛不过两招。

地上灯影憧憧,昭示着气氛危险。

一声更为清晰的脚步声紧压着他的脚步声,来者就在咫尺!

江瑾淞不敢停步,就更不敢回首,心乱如麻。

“嗯——”身后响起一道闷哼,旋即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地。

迟迟未有等到旁的事发生,江瑾淞扭头先看见一位站着的黑衣人,面孔陌生。

此外,地上还躺着一位蒙面的男子,双眼紧闭难知生死,他的手中尚握着把短剑。

眼前所见令江瑾淞不明所以,他顾不得细思,连忙抽身往后退。

然而那位站着的黑衣人冲他抱拳行礼:“江大人,您不用感到害怕,小的是公主殿下派来保护您的。”

为了让江瑾淞信服他的身份,男人卸下腰间佩着的刀,将其置于地上,并向江瑾淞摊开双手以示无害。

的确没有在男人眼中看到恶意,加之他提及林蕴霏的名头,江瑾淞便信了八九分,问:“地上这位……”

男人解释道:“江大人有所不知,适才这人跟了您一路,并且作势要伤害您。”

“小的原打算趁机出手,不想横空出来一人先我一步将让他打晕在地。”

“那人身手极佳,发现我的存在后立时调头离去,”男人扼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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