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截杀那个球。
她心里有股无名火,从观众席传来各种以“商今樾”名字为开头的语句就开始累积。
明明她都远离她了。
明明她重新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人还像影子一样,纠缠在她的世界。
肾上腺素作祟,时岫提醒前面的队友,毫无顾忌的跳了起来。
她杀球杀得利落,仿佛脚伤并不存在。
“哔——!!!”
暂时接替体育老师当裁判的同学吹起哨子,将两队焦灼的比分分割开来。
时岫扣杀得分,在最后一局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牛啊时姐。”
“我就说吧,咱们这边可不能少了时岫。”
“我说,你脚没事吧。”
在欢欣鼓舞的庆祝里,常洛过来拍了拍时岫的肩膀。
她还记得时岫的脚伤,看她刚才过火的起跳,不免有点担心。
“没事儿。”时岫潇洒的摆摆手,不以为意。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浸湿了时岫的夏季运动服,风吹过来一阵,叫人格外清爽。
她很开心今天痛痛快快杀了这么一局,胜利让她真实的品尝到重生的价值,足以让她忘记前一秒的全部不爽。
只是当肾上腺素褪去,时岫可怜的脚踝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痛,仿佛要把昨天时岫昏睡时躲过去的疼补齐。
不该硬撑的。
时岫一瘸一拐的朝校医院走,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装X行为。
她走的不快。
开放型的走廊光影闪烁,午后的阳光寻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的洒在她的身上,是校园里独有的温暖。
时岫觉得人其实也可以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反正下节课是自习,就是被郭潇抓住,把自己新开的药拿给她看就是了。
时岫觉得自己算无遗策。
可她怎么也不会算到,她会在走廊里撞见那道在她世界消失很久的身影。
明明才刚下体育课不久,商今樾就已经换回了西式校服。
她手里拎着个装东西袋子,不紧不慢的朝时岫方向走来。
也不能说时岫寸。
这条走廊是通往校医院的必经路,商今樾刚刚被别班的球砸到了,她这样金尊玉贵的人,肯定要去校医院看看。
看着这人手里拎着几种不同的药,看来被砸的不轻。
体育课对一个有轻度凝血障碍的人来说真不算友好,也不……
也什么也。
时岫皱眉,陡得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又不受控制的塞满了关于商今樾的事情。
她受伤关你屁事。
时岫你要是脑子没东西想,就想想三角函数,想想tan45°是多少。
这么想着,时岫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无视着商今樾与她不断缩进的距离,直到商今樾的裙边随风鼓动,投映在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时岫。”
就在时岫刚与商今樾擦肩而过的瞬间,商今樾喊住了她。
这人清冷的声线青涩而熟悉,还是让时岫步伐一顿。
无视失败,教养让时岫在听到商今樾喊自己后,停下了脚步。
“有事?”时岫转身,不明所以的看向商今樾。
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期待,静的像是一池水。
商今樾握了握手里的袋子,接着将它递给时岫:“给你。”
时岫怎么也想不到,商今樾手里提着的瓶瓶罐罐其实是给她。
更想不到商今樾对自己还有关心的一天。
太阳拨弄着廊外的树叶,光影潋滟。
时岫有些意外,可态度上还是冷的:“我不需要。”
“这里距离校医院还有一段路,你确定你的脚能坚持到那里?”商今樾反问。
她做好了时岫对自己疏远拒绝的准备,话说的平静。
时岫当然不能确定。
她走一段就得休息一会,天晓得她的脚腕坚持到校医院,会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有人给她递来急救的东西,她当然感激。
如果那个人不是商今樾。
光打在商今樾提起的塑料袋上,光污染刺眼得厉害。
时岫抵触着避开这幅画面,一瘸一拐的绕过商今樾,和她的善意:“不用你担心。”
“时岫。”商今樾维持在脸上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缝。
她一把拉住了时岫的手腕,将她往自己面前带。
暴戾,偏执。
商今樾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关心时岫,时岫就这样的不买账。
药瓶撞在一起,又一次发出晃郎晃郎的声音。
时岫脚不敢用力,根本躲不开商今樾的阻拦,被她胳膊一带,靠在了最近处的墙上。
秋日的暖意全靠太阳支撑,阴凉的地方已经透着冷气了。
时岫的后背被冰凉的墙壁贴了个满怀,视线里那道瘦削高挑的身影倏地矮了下去。
商今樾单膝跪地,利落的拿出了袋子里的喷剂。
时岫穿着运动服,一双笔直而雪白的腿横在商今樾的眼前,她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