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校园里的树还是绿意盎然。吃饭路过操场,看见有人在展示栏上张贴招新公告,于晚才意识到,新生开学将近半个月,已经到了社团招新的时候了。
附中作为老牌学校,并不故步自封,而是与时俱进,主张学生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便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每天留给学生们一个小时,每天下午4点到5点,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时间。学校也组织学生们成立各种社团,有些还参与了比赛,得了不少奖,校长对此乐见其成。
于晚参加的是算学社,简单来说就是打算盘,每年也有一个全国的小比赛。于晚对这个社团很满意,算盘是一个很小众的爱好,目前社里包括社长一共才三个人,平时大家聚在一起也是在学习,算盘在每次打比赛前才会打一打。
人不多、事少、不影响学习,同时因为每年得奖没有倒闭风险,还有奖金可以拿,由于爱好小众,其实主要是因为不怎么被重视,也不引人注目,不像隔壁的辩论社,每次参赛得奖都要在学校大门外的展示栏上贴上一个月。
社团活动主要集中在学生活动中心,学生活动中心在另一栋楼,由于房间有限,只有得到过奖的社团才能分到一间,每年一轮,没得奖的只能挤在一起,在一个教室进行活动。
源于算学社每年都能获奖,所以得以分到一个稳定的教室。
于晚今天到的时候,其他三位成员也刚到122门口,四个成员都是beta,也都是咸鱼,谁也不比谁积极。
邹毅是算学社的社长,近视700度,总是带着一个沉重黑框眼镜,呆呆愣愣,看起来是个书袋子,上一届学长进入高三,按照学校规定不能再参加这类活动,就将社长的位置传给了他,谁让整个社团只有邹毅对社团事务还算上心。
社团招新,算学社也要招。
四人围坐一起面面相觑,直到社长起了个头才开始讨论起来。
“还是像去年一样只能发传单拉人吗?”徐萌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算学社俩男俩女,她是另一个女生。
“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邹毅也又有些无奈。
“没有,”徐萌叹了口气道,“看了下社团的账单明细,好像我们每年得的奖金全用来发传单了,问题是还没什么卵用。”
笔头顿在桌子上,袁暾扶了扶圆滚滚的肚子,也愤愤不平,“谁说不是呢,我们这算学社也不差啊,每年必得奖,公费去省会玩一圈,还有自己独立的教室,兼传承传统文化,怎么就没什么人来呢?”
“唉。”
三人齐齐叹了一口气。
徐萌垂头丧气,下巴搭在桌边,看着对面不怎么说话的于晚。她在社团一向沉默,倒也不奇怪。
鹅蛋脸,丹凤眼,鼻梁微微驼峰,笔头却小巧精致,唇色朱红,红润丰腴。
落日余晖,带着不灭的生气,掠过蓝色的窗帘,给她镀了一层金边。垂到腰间的长发,被一根细细的发绳拢起系在颈项处,零散的碎发垂在额前,挡不住的明媚娇艳。
“于晚,好像长得还行。”徐萌喃喃出声,灵光一闪,又道:“要不我们仿照隔壁轮滑社,拍张于晚的相片印在传单上。”
鸦羽轻颤,于晚撩起眼帘看了徐萌一眼,又迅速垂下。
“什么?”四人成四方而坐,两位男生坐在两侧,闻言打量起于晚来。
太阳落得很快,转瞬就下了山,最后一点余晖敛起,徒留深青色的晚空。
“好像是诶。”袁暾道。
“确实。”邹毅扶了扶眼镜框。
“我不好看,是你们的错觉吧。”于晚慢吞吞地吐了几个字,微微将脖子缩进颈项,眉毛皱起,显得有些局促。
很安静,大家只是默默看着她,带着审视。
“刚才霞光照进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现在又好像,”徐萌拧着眉毛,目露困惑,“没刚才那么惊艳了。”
“她五官确实很好看。”双眼皮,大眼睛,五官分开来看就没一个有缺陷的。邹毅沉吟了一会儿,又道,“但和轮滑社那位校花比还是差得多了,更别提对方是omega。”
omega天生比其他性别长得更精致。
徐萌看着于晚的脸,唉声叹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于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校服拉链又往上拉了拉,脊背微耸,让校服领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巴尖。
——
一周一晃而过,又是周日开学,于晚慢腾腾地晃悠着,打算去买碗酸辣粉。
去酸辣粉店走近路需要穿过另一条小巷,巷子也是新建的,青灰色的墙壁,水泥抹的路,东面的巷口放着两个垃圾桶,西面的街角摞着一小堆没用完的青砖。
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洛白榆跑到巷子中间,前面已经被人围了,回头再看,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他被迫停住了脚。
于晚看着迎面奔来的洛白榆,环视一圈,沉默了。
“放她出去,我们打一架。”向来清朗的男声今天却带着嘶哑,嘴唇干裂,盯着站在人群中的职中校霸。
晚上八点半,夜色阑珊,天高云淡,一轮圆月如玉盘悬在天上,皎洁的月光如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