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感受到了魔气中的恐惧、悚然。
以及浓浓的恶意。
她的血爆了海洛斯的手,没有将她绞杀,她便还有余力来诅咒赵负雪。
真是癞蛤蟆跳脚上,不咬人恶心人。
“痛不痛苦,难不难过?”
毫不掩饰的恶意声音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封澄脸色肌肉都没动一下:“在那之前,我会保证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心平气和地说出如此可怕地言论,四周一片沉寂无语,半晌,陈云瑟瑟发抖道:“生气了?”
赵负雪道:“显然。”
魔气一滞,转眼已更为凶悍的姿态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飞快地包裹住众人。
“没机会了,”海洛斯狞笑,“你心绪已乱,便是中了此阵大忌,无力逃出!”
“我……”陈云艰难地扶着自己的脖子,“我没有办法呼吸了!”
胸口窒息之意袭来,封澄四处一看,地面上恰有一柴火,她低头捡起,咬开手指,向上画了一圈,道:“没有不能破的阵,你这阵法,看似无解,实则有一致命缺憾。”
她抬手一挥,这破柴火在她手里,竟宛如绝世神兵一般,只听一剑破空,剑唳萧然,层层迷雾被剑气破开,滚着血珠的柴火竟直直冲向迷雾之后的海洛斯!
迷雾之后的海洛斯躲闪不及,硬接了这一剑!
窒息之感骤然消失。
封澄道:“对于魔气低微的你来说,灵力足够,便能硬生生撑开此阵。”
这剑带了千钧重量,惊得海洛斯面露骇然之色,凌空吐出一口血来。
海洛斯趴在地上不住咳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忽然间她的目光转瞬移向赵负雪,眼神一厉,只见一记魔气向封澄狠狠击去,封澄眼也不眨地躲开,不料这魔气中途一转,垂死一击,竟是奔着赵负雪而去的。
赵负雪不知走了什么神,冷不丁地,竟被击中了。
海洛斯不住冷笑:“若是此人身死,你当会为他痛哭吧?”
一击落实,赵负雪的脸霎时惨白,他抬手,摸了摸喉咙,垂眸看见一手的血。
他擦了擦手上鲜血,抬起眼来,手停在见素之上。
“连垂死挣扎的力度,”他想,“都和玩闹一样。”
可他抬起头时,却定住了。
不知何时,妖女已然握着柴火棍走向了趴在地上的魔物,她面上冷淡,灵力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骤然咆哮而出。
赵负雪的血终于烧到了封澄的眼底。
她想起天机院的杏堂下,赵负雪一身白衣,穿雪而过。
“人魔生于人心,窥人七情六欲,知人五劳七伤。心中万事,或穷极一生不见天日,或骤然破土,避无可避。”
封澄冷冷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海洛斯疯癫大笑:“我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恐惧——你如此害怕失去他!”
当然是恐惧——肩负着大夏长城之职责、保她退休平安、大仇得报、魔族滚蛋的赵负雪当然不能死了!
在这个小卡拉米一样的地方,被一个小卡拉米魔族,险些抹了脖子!
这谁能不恐惧?
她散修的平安人生!她的隐退生活!
封澄唯独没有看到,听闻海洛斯之言,一旁的赵负雪手一抖,险些没握住剑。
他怔住,目光锁在封澄身上,只见女子目光坚定,背光而立,凛然不可犯。
灵气爆发,显然是暴怒无比,动了真格的模样。
只不过是区区皮肉伤,便令她悲痛至此?
一个人,要为何,才会对另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诸多相护?
赵负雪无可避免地想到一种可能,心底忽然漏跳了一拍。